此突然,让她简直意外!
看着镜子里面,慕容钰与豆豆激动、惊喜的神情,凤瑶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忙整个身躯往镜子里面钻去。就在她半个身子都探进去时,仍旧忍不住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于是,她忍不住回了下头。
就是这一次回头,让她不由得睁大眼睛,喉咙中溢出一声:“不!”而后,整个人从镜子里退了出去,重新回到朦胧混沌的光晕中。
坐在床边,慕容钰的上身微倾,紧紧握住床上女子无知觉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凤瑶苍白的面庞,心中“扑通扑通”跳得急促。一张开口,却只是喑哑的声音,仿佛多日不曾喝水一般嘶哑:“瑶儿?瑶儿?你醒了么?”
旁边,豆豆揪着小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哭音唤道:“娘亲?你终于好了吗?你能听见豆豆吗?娘亲,你快点醒来吧!”
就在方才,两人全都感觉到凤瑶的手指动了一下,而后手臂也动了动。这在过去的三天内,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父子两人全都紧张起来,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全都浮现出满满的期待。
“什么?夫人醒了?”花芯恰时走进来换茶水,听见豆豆的声音,不由得惊喜叫起来,连忙放下茶壶往床前走来。
这一声也被其他人听到了,很快全都跟着进来了:“夫人醒啦?太好啦!”
慕容钰心思缜密,自从凤瑶无故昏迷后,便不曾让除却豆豆之外的任何人进来。然而凤瑶似乎有好转,他一时间也忘了训斥,便叫她们一股脑儿全都钻进来了。
于是,众人围在床边,期待的目光看向床上,那张昏迷数日的苍白面孔。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只见凤瑶的眼睑颤了颤,随即缓缓睁了开来。霎时间,众人不由得一声欢呼。
然而,凤瑶的眼睛虽然睁开了,却没有焦距,空洞茫然,仿佛没有感情的玻璃珠子。所有人都不由得噤声,目光定定地盯着凤瑶,等待那双不带有感情的色彩的眼睛,重新恢复神采。
可是令众人失望的是,凤瑶睁开眼睛不过片刻,便又缓缓闭上了。随后一动不动,再次陷入沉睡中,仿佛方才片刻的睁眼,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瑶儿?”
“娘亲?”
“夫人?”
众人齐齐唤出声来,每一个声音都是极力的轻柔,然而这轻柔后面却是满满的担忧与焦急。凤瑶却再也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就连手指都一动不动。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细微轻浅,脆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
屋子里刹那间又变得寂静无比,就连稍微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出去。”慕容钰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悲伤与沉怒:“全都出去。”
花芯等人的嘴唇动了动,都没敢说什么,担忧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凤瑶,随后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豆豆还站在床前,也被慕容钰的目光给扫过,咬着嘴唇,拉着庭儿出去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憔悴苍白的慕容钰,与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凤瑶。
“瑶儿,瑶儿……”慕容钰握起搭在被子上的微凉小手,喃喃地道,“你究竟遭遇了什么?给我线索好吗?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如此衰弱?”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这种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中的事。
他请来了玄京城内的所有知名大夫,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有用的话。不是说凤瑶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症,便是干脆说不知道。
没有病症?那为何昏迷不醒?又为何屡屡七窍流血?必然是中了毒之故!
然而,无痕翻遍毒经,也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奇毒。三日之中,凤瑶不曾醒来过一次。除却能够喂进去寥寥无几的清水,便再也喂不进去其他食物。若是如此下去,即便凤瑶没有任何病症,饿也要饿死了。
从第一日的焦急担忧,到第二日的无措恐慌,再到第三日的隐隐绝望。慕容钰什么事都做不下去,只有守侯在凤瑶的身边,才能让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惧稍稍缓解。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微少的缓解也不见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与日俱增。慕容钰几乎派出手下所有能够调动的势力,来搜查可疑的人和线索。
坐在床边,呆呆看着凤瑶苍白而无力的脸颊,慕容钰心中一片空空。他不敢想,假如凤瑶醒不过来,会是何等情形。
忽然,凤瑶的身体剧烈震动一下,紧接着七窍之中再次流出血来。慕容钰的目光一紧,紧接着心中一痛,胸腔中几乎被绝望所填满。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力气,仅仅是坐着都让他用尽力气。良久,才颤抖着手掏出手帕,去擦拭那些血迹:“瑶儿,瑶儿,你不能这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