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不得赦免,不幸罹难。你因在外玩耍侥幸逃得一命,后得老将军部下掩护,辗转逃得性命,隐居至今。”
芒种手里鸡腿吧嗒掉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车厢里的母亲。
他娘,竟然还藏着这样惊人的身世?那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进京,不会被抓捕么?
还是说,爹娘早就准备好要大闹京城,替外祖一家报仇?
那他这点微末武艺可能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拖爹娘的后腿!
半大少年心中惊涛骇浪,平时爹娘的严厉教训起了作用,倒没叫他慌了手脚,还能沉稳坐着,仔细观察他娘神色。
孔雀翎被叫破身份,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带笑看了不大点的小主子一眼,又扭头去瞧外头的儿子,忍不住又生出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念头。
真想把这傻小子塞回肚子里重造!
芒种被他娘这失望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挺直腰背坐好。
想起他娘分给主子那枚赞许的眼神,小少年禁不住委屈,到底谁才是他娘亲生的?不带这样埋汰自己亲儿子的。
震惊之下头脑愈发灵活的小少年,哀怨地瞥了胸有成竹的小主子一眼,脑中蓦地灵光一闪:
既然他娘这么牛气,却反常地特别痛快地认下一个主子,难道,莫非,该不会,是在打着借主子身份做幌子的主意?
平南侯府叛国案,就连他都知晓,直到现在朝廷还都没给平反呢!他们一家就是货真价实的钦犯在逃,捉去要被砍头的!
主子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何还肯收下他们,还带他们进京?这可是窝藏钦犯的重罪,同样要杀头的!
还是说,主子打着要骗他们进京,然后将他们卖给朝廷好立功?那何必提前捅破窗户纸?
爹娘到底怎么想的,是要借着主子仆人的身份洗白,还是借机报仇,顺便把他托孤给主子?
小少年脑子里一团糟,木然听着车厢里头的谈话:
“张泉,人送外号赛孟尝,实则是忠义将军四大家将张福生之后。为人急公好义,收拢了当年惨案侥幸活下来的遗孀孤儿,并忠义将军手下退伍的老弱病残,隐居南山村,我说得可对?”
张泉夫妻脸色齐齐变了。
“这些事情你从何知晓?”
张泉握紧手里马鞭,鞭梢轻轻颤动,如灵蛇吐信,须臾就能缠上谁的脖颈咬上一口。
芒种大气不敢喘,额头隐隐现出细汗,拳头攥得死紧。
晏清笑笑,神色如常。
“别紧张。我若有歹意,便不会将身家性命托于你一家之手。再说我只一人,你们还怕打不过我?”
坐她对面的孔雀翎身体紧绷面色严肃,那道疤痕再度狰狞起来,透着异样的红。
“不,主子虽年幼,但既然敢孤身在外行走江湖,必定艺高人胆大,愚夫妇不敢肯定是你的对手。”
芒种听了他娘弱了志气的话,嘴张了张又闭上,没敢反驳,只是也跟着握紧了腰间软剑,只待一个不对,便跟爹娘一齐御敌。
晏清赞许地笑笑:
“头脑清醒不轻敌,不错。”
她夸了一句,笑着摇头:
“别紧张。用人不疑,不管你们以往是何等身份,从我收下你们那刻起,你们就是我的人。”
“我若想害你们性命,何必等到现在?我说了,我想做善事,需要人手,而我信得过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