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已经升高了。
我看着吴邪又点上了烟,忍住了上去掐掉的冲动。
太阳正在上升,露水和闷热让人有些焦躁,或许此刻烟能让吴邪冷静下来吧。
“也许他早走了。”胖子在旁边也抽着烟欠扁的说,“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咋们就是太傻逼了,老被老人家骗。”
我想想,胖子说得也在理。那张起灵可就算彻底得罪吴邪了。十年怎么长,待在青铜门里,可能活着吗?
当然小哥不能和一般人比。
潘子的墓碑在晨光慢慢清晰起来,上面有些灰暗的刻字,都脱红了。字的一笔一画,我还算熟悉,那是我哥吴邪写的。
“小恙,来拜见潘叔。”吴邪招呼我到潘子墓前。潘子不在的这个事实,我哥吴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接受。
如今,吴邪该是接受了。十年,没有小哥,没有三叔,没有潘子,吴邪站在墓碑前面,也没有一丝的摇动。
有人想拼命的成长,而吴邪,却根本停不下成长。
我给潘叔鞠了三个躬,从胖子手上接过麻袋倒上,这是一麻袋的纸钱。潘叔,您收好了,吴恙我给潘叔见礼了。
吴邪蹲下用打火机点了起来,胖子又拿来几条白沙烟,一并点上。
“哥,你很穷吗,怎么不给潘叔整点好的!”我不满到。
“这是给我自己备的。”吴邪看着潘子的墓碑说。
这次去长白山,凶多吉少。吴邪的这个玩笑话,怕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吧。
“那拜托你别抽烟了!想多活久一点的话。”我瞪着吴邪“希望这是你抽的最后一只!”
胖子在潘子墓碑前念念有词,果然是上岁数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差不多。
一麻袋纸钱差不多烧了15分钟,我们都站了起来,看着长白山的方向。
我看着胖子,胖子的鬓角有些白发了,但是他的气质几乎是没什么变化,而我哥吴邪却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走了走了,别矫情了。”胖子拍着吴邪,“你得努力找回你以前的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了,咱得开开心心地把这事办了,别让咱妹看了笑话。”胖子又对我眨眨眼睛。
我抿抿嘴,有什么笑话看的。
我们走到公墓外,几个伙计正在不停地打电话,大多数是我的伙计。
吴邪这次没带多少伙计来,这些年吴邪的道上势力越来越少,大有一种金盆洗手的架势。
看见我们过去都迎了上来,吴邪晃了晃手腕,给他们下达命令,他们往各自的车队跑去。
外面的车队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车灯闪烁着,我看到车里一双一双眼睛,都充满了欲望。
有多少人,已经记不清楚。这十年里所有在我哥吴邪身边的、愿意帮吴邪的,全部在这条路上了。
我和胖子跟着我哥上了他的吉普车,副驾驶坐上的哑姐递给吴邪对讲机。看着他喊到:“所有吴家堂口的,按个喇叭和你们潘爷说声‘我们走了’。”
遍山荒野,我们能看到的和看不到的地方,同时响起来震天的汽车鸣笛声。
“出发,我们去个凉爽的地方过这个夏天。”吴邪把对讲机丢给哑姐。
我听见车队马达轰鸣启动,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看面无表情的吴邪。
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