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看她苍白的脸色,玉洺辰心里难受得紧,话兜兜转转在嘴边许久,却只是说出了三个字。“地上凉。”
她一慌,忙抓住了他的手,“我,我……”这一乱起来,更是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
玉洺辰把她扶了起来,强压下去心中的烦躁和歉疚。“船已经找好了,你身子不适,还是明日再过河吧,不急在一时。”
慕锦华摇摇头,“我没事,走吧。”
他眸光似剑,犀利暗沉。静默了片刻,方道:“没事就好。”
她一惊,迅速敛了敛眸子,似乎是要证明什么,急急的低吼了一句,“我是真的没事。”
一语毕,她的心底涩得发慌,几乎想要逃离。“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他又何尝不是心中难过,否则也不会故意避开了渔阳城千里绕到这里。
他不提,事事都习惯性的隐藏在了冷漠之下,但不代表他不会痛?不会忘记那日所发生的一切,更不会忘记他、阿云,还有她之间的恩怨纠葛。
玉洺辰抿抿唇,抬脚走了半步,不再看她一眼。
慕锦华大惊失色,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了他。“对不起,阿钰,我是怕了。心里的惶恐无从宣泄,更担心自己无力面对昊沅的一切。”
“我明白。”他的声音有些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子里满是痛色。
“我不该沉湎于过去望不掉,我不该不顾你感受失态如此。阿钰,对不起。”她紧紧的收紧手臂,害怕他会就此推开自己离开。
阿钰,阿钰,她在心里低吼,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玉洺辰眸光微闪,缓缓勾起了一抹笑,那笑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哀色,还带着几分的自嘲,几分的歉疚和怀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沉稳的说道:“怀缅过去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感觉到背后的女子僵住了,他侧身,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是那张清冷中带着一点怜惜和温柔的脸庞。他轻轻的抚摸她的脸,这个华丽耀眼的女子,如今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该再去嫉妒阿云,可另一方面,有不断去猜忌,阿云在她心口的位置究竟有多重。
一次又一次,在她午夜梦魇的时候,他一遍遍的问自己,而后心里充满了羞愧和悲痛,都在她惊醒时候收拾得一干二净。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呢。”
她的眼中已经有了一层水雾,听闻这句话,心仿佛落回了原地,仿佛还在高高的悬着。“我知道,我还有你。阿钰,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
他一顿,抱住了她,“好。”
低低的声音从的胸腔发出,她闭上了眼睛,却是留下了一行清泪。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河水比以往湍急了许多。这一渡河就比往日多出了整整一炷香半香的时间。
下了船,慕锦华感觉自己双腿都在打颤发软。不过因着玉洺辰担忧的眼,勉强将自己的惶恐压住,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神色自如的朝他一笑,幸而带着的綾纱挡住了眸底的一丝不安。
玉洺辰不知有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握着她的手心紧了紧。
远远的,城墙上的塘县二字显得十分夺目。
她,终于再次回到昊沅了。
城门口官兵略一检查便放了行,听雷奉命去雇佣马车,两人准备在酒楼里歇歇脚,吃些熟食暖暖胃。
孰知才到了华来酒楼门口,一伙官兵突然冲了过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动,两人都怔了怔。
只见一个看似捕头的人大步走了过来,拿着画像一对,道:“就是两人,抓起来。”
玉洺辰眼一寒,“阁下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捉拿我们?”
那捕头被他眼一扫,小腿颤了颤,“别以为你们易了容我就不知道你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红黑双煞,告诉你们,想要逃走,没门,带走。”
易了容还能从画像看出来,这个人明显是在无中生有,看来是有人指使了。
玉洺辰看到远处想要冲过来的听雷,轻微的摇摇头,低声对慕锦华道:“不妨先去看看?”
慕锦华和他想的一样,“也好。”这些人想要抓他们,不管他们怎么说都只会是狡辩,不妨先去看看再说。
她在心中想到,莫非是曾后暗中指使的,只是,这理由怎么说都有些牵强。于是说道:“我们跟你们走,到了衙门后,自会由县官还我们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