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不能陪你看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了。”
女子气息微弱,话语也断断续续的。
男子神色平静,只是那抬起想要触碰抚摸她脸上的手颤抖的骇人。
他轻轻逝去她嘴角的血痕,张开嘴想同她说话,却如何也发不出声响。眼里的雾气渐渐散开,终是那般强忍,泪珠滑落下,也依旧低落在她的眼角,又继而从她眼角滑落,似又混着她的泪。
她伸手,触摸那泪痕。
“无双……”
他握住她的手。
“我在……”
“无双……”
“我在……”
他在她耳边低低应着。
“我知道你在,我一直知道,就像在沧澜山那夜一样,虽然我晕的迷迷糊糊的,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她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凄苦。
“你是如何知晓的,嗯……”
他用极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像是根本察觉不到此时的境况。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
“你的手握着我,一整晚,那个温度我记得。”
她顿了下,似想到那夜他握着她的样子。
“我知道,我要先走了,我知晓会是这样的结局,从我打算逆天而为那天起,我就知晓。所以,答应我,你不要难过,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而你,也定会成为累着千秋伟业的一代明君。”
他的眼越发红。
“你怎知这是我想要的,阿芜,倘若你真舍不得我,就不要死,陪在我身边。”
她闭上眼,泪早已花了脸,她摇摇头。
“这一世我怕是做不到了,来世,等来世……”
“不要许我来世,我只要你此生。”
他打断她的话,好似不说完,她便不会走一样。
画面渐渐变得模糊,雪月想要看清那对男子与姑娘,却偏偏越抓越被推得远,直到她眼前终于变成一片空白,她突然从梦里惊醒。
眼神空洞,像是还没醒过来。
依稀感觉面颊上有些微凉,她伸手摸了摸,原来是泪湿了脸。
怎生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搞得自己现在的心情都有点怪怪的,莫名觉得挺想哭的,她几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长华,你终于醒了!”
一个男子推门而入,见她正躺在床上,眼睛鼓溜溜的睁着,一时大喜的奔到她面前。
走近了看她似乎刚刚哭过,缓缓坐到她床边,叹了口气。
“长华,那怀恩侯既负了你要娶别人,你也莫要在想着他了,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兄长定会寻机会替你报仇的。”
她脑子瞬间觉得有点懵,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这是在哪,眼前的男子是谁,长华又是谁?
莫不是这是谁的幻境想要骗她。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从床上爬起来,与眼前男子对视片刻,竟到此时还在假装。
“说吧,你是哪方的妖物,如此拙略的幻境还想骗过本姑娘。”
她又偷偷瞥了瞥那男子,已是一副痴傻模样。
很好,看来此番震慑,相当有力。
“你若此时知错能改,将这幻境化了去,本姑娘兴许会饶你不死。”
竟没回应,莫不是自己没拿捏好分寸,将这小妖怪吓傻了去。
她盯着他,果然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只是这痴傻的表情越来越奇怪,最后竟绝望的大哭起来。
这,现在的妖物都这般娇弱经不起吓吗?也忒没骨气了,好歹也要同她打一打在哭。
“我,当然了,我心善。即便你不化了这幻境,我顶多也只会将你毒打一顿,让你爹娘都认不出,断不会真的将你宰了。”
她出言安慰道,可眼前的人却哭得更凶了。
“长华,兄长知晓你难过,可不曾想到,你竟难过到了疯癫的地步。”
“公主……”身后的婢女,亦是难过的跟着哭做一堆。
这是什么情况,她闭上眼,将气息沉入丹田,一片沉寂,竟涌不出半分法力。
她睁开眼,看对面的人。莫不是自己从一个梦进到另一个梦里,尚未醒来,对,一定如此。
睡觉,继续睡觉,醒来就好了。于是她立刻裹着被子,倒头就睡。
“长华……”
依旧带着哭腔。
“你闭嘴。”她不耐的回应。
“你忆起了吗?”
男子蓦然停了哭腔,还笑了起来,她睁开眼。
“虽然平日你叫三哥闭嘴甚不礼貌,但今日,三哥却颇觉得开心。”
这人看上去着实有点傻,她在心里想,伸手正想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却突然停在半空,数秒不曾有动静。
她手上的月印呢,月印去了哪里,那是自打她出生就有的胎记啊!
“你是谁,还有我是谁?”
她消化了半天,终于正经的问了一句话。
“长华,莫不是你没疯,只是忘了些事情?”
“我叫长华?”
这名字也忒难听了点,长华长华,倒像个道姑。
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男子,转而又悲泣起来。
“长华是你的封号,你的名字叫姬榆。罢了,忘了便忘了,三哥以后定会好好保护你。”
她那未挣脱的手被握的更紧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雪月先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冷静,明明是去雪月阁探寻一番,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百年之前的燕昭国,着实有点难以接受,虽然心里觉着其中定有什么关联,可是若是让姑姑发现她丢了,她简直不敢往后想。
约莫待了几天后,发现虽然对这里不熟,但公主的待遇着实不差,事事都不必自己动手。
在青冥山她虽受师尊还有师兄们的宠爱,可也得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如今却是吃个葡萄都有人将籽挑好。
于是她也便甚宽心的做起了她的公主。从此以后,姬榆便是她,她便是姬榆。
说起这个公主姬榆,倒也是个痴情种,自幼时便倾慕怀恩侯林湛,然林湛喜欢的却是清河郡主。可惜的是这清河郡主心慕的却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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