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简单那个身穿白色绣花裘氅,发髻间仅佩戴一枚凤钿簪尚未走出院门的女子。
“长华公主何不进屋一叙。”
他的眉眼间含着几抹柔情,竟让她一时怀疑,莫不是自己眼花。
而后心想,若能亲眼见他喝下那碗姜汤约莫也很能解气。
而后便答,“好。”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屋子,装饰并不华丽,最引人注目的,约莫就是他的藏书与佩剑了。
征战在外,亦这般勤学苦读吗?
“随意坐,勿需客气。”
她看了他一眼,果真方才是眼花,仍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自然!”
他觉得有几分有趣。
“如今战事接近尾声,你有何看法!”
却并未开口调笑她,而是十足正经的话题,她看着他,仔细想了想。
“眼下只剩郢州仍然在北齐手中,然实力最为强劲的傀儡军全部驻扎在郢州。”
他得目光,亦沉了几分。
“虽我们已经得灵草相助,但也只能保证不会有更多战死的将士不会再被炼化成傀儡,却无法瓦解现有的傀儡军队。”
她仔细核算了郢州城内的士兵数量,虽北齐节节败退,逃落至此,可真正的主力才是这里。
“如若强攻,必然死伤惨重,实为下策,所能兵不血刃的彻底瓦解那支傀儡,郢州自然不攻而破。”
他极为认同,可若要兵不血刃,当如何。
他以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她自然察觉到他这方眼里的光芒,可是如今前路尚不明晰,她亦无绝对把握。
“长华公主为女儿身,当真可惜!”
他直言道。
这是在夸她吗?竟觉得有几分不适应。
“敢问公主可有对策。”
“如今昭徊已死,再无力控制他们,眼下所能寻得傀儡头目,将其炼化归顺,全然隐于地底,自然可解破郢州之危。”
他得目光蓦然缩紧,变得有几分幽深。
“你想要潜入郢州。”
她淡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终是没有作声,然眉目间,却决然是不赞成的姿态,也罢,本身今日便不是来同他商议的。
她隐约知道并不可行,不说找寻傀儡头目之难,眼下控制噬魂玉于她而言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有姬珩。
她隐约知道此行难度定非寻常。
“姜汤若再不喝,只怕事要凉了。”
他从思绪中抽离,看到方才婢女送来的姜汤,于是端起。
姬榆颇有几分激动的看着他,眼见着拿药同他越来越近。
“你还有话同我说?”
见她这般模样看他,忽而放下碗,问道。
她顿时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可,而后做着以往的姿态,十分坦然的摇摇头。
眼见着他再次端起姜汤,又见着他一口喝下,顿时觉得之前所有的气都结了。
“对了,方才忘记同你说了,近来得到一处偏方,将青虫做药引入汤,更能解风寒。”
她嘴角弯起,越发隐藏不了自己的笑意。
“于是我便遵着此法,同无双君煮了这碗汤。”
他抬眸看着她,眼底竟是得意之色,不经觉得,如此让她得意一次,也着实没有关系。
于是端起碗,便又是一口。
姬榆大惊。
“你,你不觉得有些恶心吗?”
他放下碗。
“征战在外,什么东西没有食过,一条青虫而已。”
姬榆忽而心里感触,想来他这个世子做的并不十分轻易,但自古君王,若无政绩在身,如何能让自己的臣民臣服于他。
如此想来,还是珩太娇气了。
远在自己寝殿喝姜汤的姬珩,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莫不是真的病了,还是多喝点姜汤为好。
这方的君无双见在思索的姬榆,不禁淡笑。
“想来公主的药方甚好,此刻我忽而觉得周身清明一片。”
姬榆讪笑,心中却暗自猜想,此法莫不是真的管用。
而后便听见君无双甚温柔且和善的说。
“他日公主染疾,我定会如法炮制的为公主煮汤。”
“额,哈哈,好说好说,无双世子当真是品德高尚,想必平日里待宫人及侍从,定然宽厚仁慈。”
说罢,便指了他身后的侍从。
“瞧瞧这小公子便知晓了,如此肤白俊秀。”
言罢,亦不忘附带上一阵十分谄媚的笑意。
“可是公主,青云为男子,哪里有夸赞男子用肤白的呢!”
青云显然对这样的形容字眼十分不满,故而眉头皱的极为憋屈。
“唉,我说当的便当的。”
姬榆狠狠地盯着他,一副我治不了你家公子,还治不了你的架势!
青云十分气恼的别过头。
“怎么,你喜欢这种风格?”
君无双又喝了一勺汤,甚平静的说着。
姬榆险些被他的一句话别的岔了气。
“从前我竟不知晓,你如此殷勤的同我煮姜汤,竟是看上了我身边的人。”
终于一口气还是没缓过来,她蓦然咳了起来。
青云更是吓得无所适从,自家世子什么脾性他自然知晓。
外人皆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却只晓那不过是公子同外人的映像罢了,实则他家世子,着实没有那般温润如玉好相处。
这二十年里,但凡得罪过公子的,想想他们的下场,不想还好,一想更是吓人。
眼下世子虽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实则便是因着长华公主夸了他两句,眼下正醋着在,即便在他看来还不如不夸,这可该如何是好!
“长华公主,想来定欢喜征战天下的伟岸男子,定然不会喜欢青云这般秀气的小白脸。”
姬榆的眼神蓦然一亮。
“这个词用的甚好,我却然喜欢征战天下的英雄,便如你们世子一般。”
而后,便听见青云在一旁忍不住的嗤笑。
她一时大窘的看着君无双,自己这双嘴真是够了,没事瞎打什么比喻。
他纹丝未动,见她有几分气恼的瞪着青云,于是放下碗,不着声色的问了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