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

    正在院里桃树下坐着缝制衣物的桂红霞，见女儿回来，举起手中的褐色的衣裳收好最后两针。

    “之儿，快来试试这衣裳。”

    “嗳，我把菜送灶间去，就来。”

    说着一溜烟小跑，放下韭菜和富贵，蹦跳的去了娘亲跟前。

    桂红霞一边展开衣物给闺女穿上，一边看着女儿小脸说：“前些天先紧着你爹在家给他做了一套衣裳，你这上衣做的慢了些，娘还给你绣了两朵小黄花在衣摆，喜欢吗？”

    “娘绣的花最好看了。”

    “瞧你那小嘴甜的呦，娘的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

    桂红霞抬手从石桌上拿起几块布头：

    “你上次不是说给小狗儿也做一身衣吗？娘还特意留了几块大边角布，缝接起来，给它做两套大点的。”

    何之之抬起头，答应着：“那我把它捉过来，娘给量个尺寸。”

    她心里明白，在这个人命如草芥，人人吃不饱的年代，别说给狗儿做衣是闻所未闻，也没人给狗吃粮食，反而要吃狗肉的大有人在。

    这是爹娘将她疼到心尖上去了，不仅不责怪她养狗，还将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都记得真真的。

    何之之满心充斥着感动，脱下新衣，去给富贵抓来一把塞到桂红霞的手里，拔腿就冲向后院。

    她要拉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还要不要人活了！”，再第三次刚出了茅厕又捂着肚子进去的时候，何之之泪流满面了。

    不仅仅是因为拉肚子拉的她快虚脱了，更重要的是，这古代她也没有纸擦屁股啊。

    虽然她能从空间里拿，但记忆里这个朝代的纸可是绝对的高科技产品+(奢侈品），用纸擦屁股就和用几千块钱的手机打水漂玩一样，绝对是暴敛天物。

    南方都是用竹木制成的棒子，称之为“厕筹”，所谓“筹”，就是扁平化的竹木棍。

    这自然是文雅的说法，民间多半称之为“干屎橛”，或是“搅屎棍”。“厕筹”不仅是平民用的，连皇帝也用。

    底层百姓显然连厕筹都用不起，只能用叶子石头稻草什么的擦腚，更甚者直接蹭在墙边角……

    还有一种玩意叫“土坷垃”，说白了就是半个拳头大小的土块，但表面毕竟比石头软滑多了，擦起屁股来十分方便，就是要注意使用的力道，不然土块碎了，那画面不敢想象……

    用的上竹片，还多亏了这家边就是竹林。从柔软清香的厕纸，突然变成原始方式，导致何之之一上厕所就崩溃，一擦屁股就想哭了。

    要是拉硬的吧，还好，只是刮的腚疼，可拉稀怎么办啊？有纸的时候都要用上7、8张才擦的干净呢！

    何之之感觉她的小菊花都“红肿”了，生怕没弄干净，反复刮擦，火辣辣的疼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急着要先把肥皂做出来，除了为了更好的清洁衣物，也是为了上完厕所，万一弄手上了，能用上肥皂洗几遍手，好歹也比清水洗的干净吗不是。

    何之之此时此刻的心情恨不得死了一般，从前看穿越剧里都不是这样的啊！是谁写的那么唯美的，你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还什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来擦个屁股试试，还什么微风下两人手牵手在田间快乐的奔跑，我信你个鬼，不仅蚊虫巨多，要是踩坏人家的庄稼，就看你扛不扛揍了。

    她来这里的这些天，也强迫自己接受了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淋浴间，甚至连刷牙都是用手指沾的粗盐粒，别说这还是她爹疼她，一般人家谁舍得。

    可这擦屁股的事，现在全天下老百姓都一个样，没有更好，只有更差的。

    她虽看过造纸工艺的视频，那可是几十道工序，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根本就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做出来的东西，只能先放在一边。

    空间里的纸，无论是抽纸卷纸还是写字的纸，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实力前，她不会奢侈的用来擦屁股，这些纸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大的用处。

    思前想后，何之之认命的颤抖着手，拿起又撇断一截的竹片，往后方探去。

    “妈呀！！！”

    “之儿，怎么…”，话还没说完，桂红霞只看见一阵风从眼前划过，眼瞅着女儿奔向了通往小溪的小路。

    闺女怎么最近一去茅厕就半天，出来就咋咋呼呼的了？桂红霞心里纳闷儿。

    等小富贵听声追上来的时候，何之之还趴在小溪边拼命的洗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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