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这白色的梨花犹如瓢泼大雪一般,渐渐地将我埋住,而我却动弹不得,呼救不得,头脑越来越昏,越来越沉,而那呢喃声听起来又是那么的舒服……
我真的好困好困,仿佛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摸我的脸庞,那只手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温柔,她将我的眼皮轻轻合拢,而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确实有一张手掌在抚摸我的脸,只是这只手掌一点儿也不柔软,更不温柔,而是一张布满老茧的手掌,且力度也不小。我感觉不舒服。
我听到这只手的主人说道:“祸儿的乳娘说,祸儿想你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柔和,带着磁性,和那张粗糙的大手一点儿也不吻合。
“祸儿想我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惊奇。
“是祸儿自己说的,想来看看你。乳娘说祸儿应该是想起了一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能想起一些总是好的。”女人的声音里面渐渐带了哭腔。
“看来祸儿的魂魄确实是受到了伤害,不然不会连这小小的梨花迷林也走不出去。”男人的声音里面带了埋怨的味道。
“说到底都是妾身太心急。祸儿刚过三百岁生辰就给她开魂,如果再等个几年,祸儿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情。妾身只图是梨峰的卅蒙神仙给亲自开魂,心想卅蒙神仙三千年才会亲自下山给孩子们开魂,机会太难得,老爷和老太爷想来也不会反对,就冒冒失失地带着祸儿去了,谁想却是害了祸儿……如果祸儿醒不过来,妾身就算在这后山呆一辈子,也过不去愧疚那道坎儿。”女人的声音混合着抽泣声,听起来很是愧疚与凄楚,听得我都想哭了。
“不要再说了。”男人的声音却很冷淡,“祸儿有没有三百岁,你应该清楚。”
女人低低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老爷,妾身绝对没有加害祸儿的意识啊!芳儿刚刚夭折祸儿就来到芩府,妾身一直都把祸儿当芳儿养的啊!这三百年妾身待祸儿如何,整个芩府是有目共睹的啊!妾身一直都把对芳儿的爱放在祸儿身上,就连祸儿的生辰也是一直按照芳儿的生辰过的。妾身知道不足三百岁的幼狐是不能开魂的,可是妾身真的是一时大意,只错把祸儿当了芳儿,错把祸儿的年龄也当成了三百岁整。况且祸儿的生辰宴一直都是按照芳儿的生辰宴请的,妾身……妾身……”
奇怪的是,女人嚎啕大哭了一阵后,却换成了幽幽的口气:“怎么说都是妾身一时大意,妾身甘愿在这后山继续住下去,为祸儿乞求圣姑保佑,愿祸儿早日痊愈。”
我的心里很是难受。那个芳儿,想必就是我的孪生姐姐吧。我比她晚出生多久?听这口气不像是一两天,到底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我的心里酸酸的,根本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总之我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个抚摸我脸的男人,是我的爹爹,芩府的三老爷,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是我的娘亲,芩府的三夫人,那个为我开魂的卅蒙神仙是个很拽的家伙。因为那个很拽的家伙三千年前才会下山一次为梨峰的幼狐开魂,所以娘亲没有等到我三百足岁就带我去开了魂,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缕清思路后我觉得娘亲实在是太冤枉了,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娘亲的哭功确实很是了得,这么一哭一闹,令我浑身都悲痛异常,实在憋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很丢脸的是,哭完我又接着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我依稀记得自己昏睡之前,一边哭着一边大喊:“让娘亲回家,我要娘亲回家!”貌似还没有忘记跪在后山入口处的两个小丫鬟:“让十五、十四服侍我。”
只能记起这么多了。我的头很晕,应该是睡得太多的缘故。珣姨却说是梨花迷林里的戾气损伤了我的魂力。珣姨很絮叨的,但她这次絮叨的内容我却爱听。
珣姨说:“三老爷看在小姐这么想念三夫人的份上,当即就把三夫人放了出来。其实当年三老爷把三夫人关在后山本来就太过苛刻,毕竟三老爷一直都是一个心善的大好人。咱们芩府的四个老爷都是大好人。大老爷从文,给对面合欢仙谷谷主的二公子当了坐骑,一走几千年没有回家,没有婚配也没有孩子;二老爷从武,去了广元峰拜神仙为师学艺,也是终身未娶;三老爷从商,不仅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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