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头了,查起来恐怕不容易,你在余杭的时候办了有名的仕林贪腐舞弊案,有些经验,朕准备让顾言庭调去兵部做尚书,你就过去协助他好好查查此案。”皇帝拍了拍周成礼的肩,压低了声音,“实然陆正过去的恶行必须查清,但朕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近来有没有贪墨兵部的粮草银子,军报上说,北狄最近可很是嚣张啊……”
话已至此,周成礼自然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当即不迭应是。
谈完了正事,皇帝面色稍缓,意有所指地叹道:“一眨眼,你这风流才子也变成中年男子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也该操心起婚嫁大事了。”
“臣家里的四娘尚未及笄,还小呢,不着急不着急。”周三老爷昨天一天都被三老太爷关着,没能和郑氏碰上面,自然也不知道赵澍的事情,因此对这个话题下意识地不以为意。
皇帝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又笑道:“四娘还小,长泽可等不起了。朕近日里总是在合计,不知道顾家愿不愿意嫁个女儿过来……”
长泽,便是安定侯世子赵澍的表字。
“这是好事啊,顾家怎会不应?”周成礼有些一根筋,又完全没将自家女儿和已经弱冠的安定侯世子联系在一起,全然站在亲戚的角度为人考量,“顾家家风严,教的儿子虽然都古板了些,但女儿们应该都是懂礼知礼的好孩子,陛下很有眼光。”
天聊到这一步,皇帝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人半点都不知情,于是收起了试探的心思,笑骂了周成礼不得编排大臣几句,就让人回去了。
待得人走远了,御书房的掌事太监洪全才笑道:“三老爷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皇帝摇了摇头,想到了什么,面色又冷凝起来:“他半点都没变,还是本本分分地当着臣子,倒是有些人居然还上蹿下跳地想着去逢迎他,真是荒谬。”
洪全忙噤了声,不敢发表意见,又听皇帝在龙椅上闭目了片刻,开口道:“去告诉世子,安心在吏部观政,没有事情就不要去别的府衙瞎逛了。”
大太监暗暗在心底替这位嗣子叹了口气。
陛下心里对世子的芥蒂还是很深呐,到底不是亲父子。
“是。”
……
这头气呼呼的二公主刚回到储秀宫,便听闻了自己被罚禁足的噩耗。
“她算什么?凭什么禁足本公主?小人!竟然还听墙角!”
伺候的宫女们个个头低得像鹌鹑,不敢作声。
凭什么?当然是凭的大公主协理六宫的大权啊。
早些年就有得宠的新晋低位嫔妃恃宠生娇,对大公主口出恶言,结果治理六宫的张贵妃装聋作哑,大公主气不过就亲自给了那小嫔妃一顿鞭子,后者挨完鞭子,立刻就梨花带雨地去圣上跟前告状了。哪知圣上知道了来龙去脉,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下了圣旨命大公主协理六宫,从此以后再也没看那新妃一眼……
就冲陛下对大公主这毫无原则的偏爱,哪怕大公主没有罚她的正经名分强行罚了,恐怕陛下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吧……
二公主见连编排大公主这种事都没有同她连枝同气,气得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拽了随身伺候的一个宫女的手腕:“你,去求长泽哥哥,让他给本公主一个公道!”
她就不信了,眼看着长泽哥哥都要当太子了,这宫里还没有一个人能降住赵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