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灶

了寻常人家疼惜孙女的老太太。

    “方才看你在席上没动几次筷子，想是拘谨。这不，哀家又让小厨房的人开了灶给你单单做了几道菜。有香酥羊排，酒酿清蒸鸭子，还有一道什锦豆腐，都是哀家这小厨房最拿手的。快趁热吃吧。”

    宫里用膳的规矩和普通官宦人家很相似。一日三餐的定额，阖宫都是交由御膳房来做，而太后皇后和得宠嫔妃宫中设有小厨房，若有定额外想吃的菜，每日可领了对应位分的食材份例带回宫中交由小厨房自己做。至于一般的嫔妃，则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方才在宴席上，周裴挨着赵澍坐着，脑子里又一直想着太后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越发觉得浑身的不自在，食欲也大减。

    但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注意到了自己没吃多少，还特意为她开了小厨房。

    一时之间，她方才胡思乱想时的不满和委屈尽皆消散。

    论礼，她该喊周太后一声姑祖母。她们二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亲人之间，又怎能有猜忌和怨恨？那样的话，她和赵澍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周裴笑着哎了一声，便拿起了筷子，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

    周太后又忙让人给她盛了一碗绿豆百合粥，免得她吃得上了火。

    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乌黑的青丝梳成堕马髻，并插了三把赤金镶红宝石的梳篦，柳眉杏眼，眉目有神，如初雪般白嫩的脸上只擦了些茉莉味的花蜜，整个人却越发温和大方，让人移不开眼去。

    这样标致的人儿，偏偏又不拿乔，认认真真地端着碗一样样地吃，半点不像这个年纪整日喊着胖了二两不能再多吃的小姑娘。

    周太后看着就欢喜，不自觉地胃口大开。

    “碧桐，去，给哀家也添一副碗筷。”

    吴嬷嬷却板着脸上前一步：“娘娘，这饭菜说好了是做给四姑娘的，您可不能吃。”

    香酥羊排和酒酿鸭子都是甜食，羊排又性臊，若不是为了做给四姑娘，寿康宫的单子上是决计不能有这种东西的。

    “胡说八道，哀家宫里的东西，哀家怎么不能吃？”周太后轻哼了一声，半嗔半怒道。

    模样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子。

    随侍的宫女见状都抿了嘴笑。

    吴嬷嬷无奈地道：“娘娘，这要是陛下知道了，又要责备老奴了……”

    周太后白了她一眼，扁了扁嘴。

    周裴见状，嘴角也弯了起来：“吴嬷嬷，我一人在这里吃，却让娘娘干看着，这是什么道理？”但到底还是记挂着周太后的身子，玩笑着提醒道，“不过娘娘，这羊排实在是性臊，不能多吃，您吃了两块解解馋也就罢了，若是吃多了，四娘可要去向陛下负荆请罪了。”

    “听到没有，这可是小大夫说的呢。”周太后高兴起来，得意地斜了吴嬷嬷一眼，接过了碧桐端来的碗筷。

    吴嬷嬷笑着叹气：“那姑娘可得看仔细了，别让娘娘吃多了。”

    周裴笑着应是。

    霎时间，整个寿康宫正殿都是一片和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