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兄弟,眼前这个就将旁人当族兄弟?作甚如今都怪我,他倒成了好人?难道他是侍郎公子,就比旁人尊贵?原来二叔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人”
这还是在主院中,沈珠就如此大放厥词,沈涌气得直发抖,抡起胳膊就给沈珠一个大耳刮子,跺脚道:“不董尊卑的东西,反了你了”
沈珠身子一趔趄,退后两步方站稳,显然被打懵了。
前几日沈瑞动手那一次,沈珠精神恍惚,又心虚理亏,挨了打也只动嘴皮子;如今盛怒之下,挨了这一下,沈珠既委屈又羞臊,满脸涨的通红,眼睛里冒着一团火。
沈涌已经拉着沈珠往回拽,沈珠一把推开沈涌,转身往外跑。
沈涌身子肥硕,哪里追的住,跟着没几步,眼见沈珠跑远了,狠狠地拄拄脚,又折返回来。
沈瑞莫名地生出几许不安,想着沈珠跑前的眼神,森森地骇人,立时追了出去。
沈涌见沈瑞见着自己练请安道好都没有就跑了,轻哼了两声,回转上房。
沈瑞的预感没错,沈珠果然跑去西客院寻沈珏去了。
沈瑞追过来,挑了帘子进屋时,这边已经闹上。
沈宝伸出一双胖胳膊,使劲地抱着沈珠的腰,沈琴挡在沈珏身前,与沈珠对峙。
沈珠没有挣扎,只是越过沈琴,直直地望着沈珏的脸。
沈珏被他盯得发毛,咽下一口吐沫,却也不敢开口挑衅沈珠。
他已是瞧出沈珠神态异常,想起这几日让他日夜难以安生的痛楚,恼恨中也有些畏惧。从小打到,他还是头一回吃这样大的苦头。即便小时争强好胜,与沈瑞两人也常滚在一处扭扭打打,可那种疼痛与现下这个根本不是一回事。
平素看着沈珠素来是儒雅公子做派,即便说话不讨喜,也不曾听闻他与人动过手脚,谁会想到他这般能下狠手。
沈瑞一步一步上前,在沈琴身边站定,转身望向沈珠,神情冰冷,眼中带了戒备。
沈宝见沈珠不再动,就放下胖胳膊,站在沈琴另一侧,形成一堵人墙挡在沈珏身前,将沈珏护得严严实实。
距离沈珏受伤已经几日过去,沈珏面上已经开始结痂。这个时候,沈珠要是再使坏,说不得沈珏真要破相了。
沈珠的视线终于从沈珏脸上移开,依次从沈宝、沈琴、沈瑞等人脸上滑过,接下来却是仰头望天,哈哈大笑。
虽说他是笑着,可这笑声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珏从沈瑞身后探出小脑袋瓜子,望向沈珠时,眼中有恼怒也有困惑。
沈珠大笑几声,眼角都笑出眼泪:“好好好我竟成了洪水猛兽好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今人模狗样,端起架子来,就忘了当年烦狗憎,的德行,如今好成一个人似的,不过是臭味相投,我倒是要瞧着你们手足情深能到甚时候都出了五服,八辈子远的族人,弄起兄兄弟弟这一套,连自己个儿都糊弄了,面皮真是够厚的。还是真以为巴结好了沈珏,就能谋了剩下的嗣子之位?可惜了了,二房只小三房差一个嗣子,你们这焦孟兄弟可怎么办好呢?”
前一句讥讽的是沈瑞、沈珏,后一句则是嘲讽沈琴、沈宝。
沈琴忍不住还嘴道:“不用珠九哥操心,除了珠九哥,旁人都不会做白日梦”
沈珏在众人身后,也忍不住接话道:“我与瑞哥要做一辈子好兄弟呢有人想要瞧的话,可是有得等了”
沈瑞与沈宝两个都默默,并没有与沈珠斗口,而是提防他“狗急跳墙”。
沈瑞拭了拭眼角,面上带了笑:“好,你们都是好的……独有我是个做白日梦的大蠢蛋”说罢,深深地看了沈珏一眼,转身走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沈珏使劲捶了捶脑袋,懊恼道:“作甚露怯哩?心虚的又不是自己
沈瑞想着沈珠神情癫狂,不由皱眉,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琴二哥、宝四哥,我瞧着沈珠有些异样,三房涌二叔来了,现下在上房,是不是去知会一声?”
沈琴、沈宝闻言,彼此对视一眼,亦带了忧虑。
方才沈珠的模样,疯疯癫癫,确实不寻常。两人也不耽搁,立时往上房寻沈涌去了。
沈珏见状,面露不安:“瑞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瑞劝道:“你莫要担心了,不过是怕沈珠羞愤之下胡乱跑出去,长辈们着急,能有什么事?”
他嘴上说的轻松,心中感觉却不好,沈珠方才模样,明显又钻了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