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龄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听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留下来。”
因为是在学校,来往的都是各班的同学,余喜龄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叶听芳语结,在余喜龄的逼视下,侧开身体让出路来,但目光始终愤愤地盯着余喜龄,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同学下楼。
扭头就看到了乔志梁站在走廊上看着她,叶听芳立马怒气冲冲地吼他,“你看看她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那您说她要拿什么态度对你。”乔志梁语气也跟着有些冲起来,“我说过,这件事跟喜龄没有关系,是我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这个词有些打击到了叶听芳,乔志梁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一厢情愿呢?
她昨天翻来覆去一整夜,一直觉得这是余喜龄报复她的手段之一,还有什么比夺走一位母亲的儿子,更让她痛心的事情吗?
“你这么对妈妈说话?”让叶听芳受伤的,还有乔志梁的态度。
叶暖暖平时被她娇惯,不如她意的时候说话是有些冲,叶听芳都已经有些习惯,但是乔志梁一直都是极温和的性子,发生任何事都会替她着想,从来没有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面对过她。
乔志梁闭了闭眼,心里万分无力,“妈,对不起,我所有向你的保证都作数,你相信我好吗?不要找喜龄的麻烦。”
不要再到余喜龄面前丢脸!
从一开始,乔志梁就知道,他对余喜龄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他也一直努力在克制。
然而,越克制越汹涌。
自从叶听芳搬回去和余建国一起后,基本就没再来过家里,再加上叶暖暖住校,平常并不会在家里,乔志梁才会一时大意,把笔记本放在外面。
叶听芳离开学校,没有拿到家里的钥匙,也没有如愿对余喜龄甩出“离开我儿子”的话来。
她浑浑噩噩,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回到租处,余建国在院子里挑捡晚上要出摊的旧书,有些书收过来表面积了很多灰还有蜘蛛网,这些都是要清理干净的。
平时她也是要帮忙干这些的,但这一刻,叶听芳突然觉得腻歪极了,为什么徐招娣穿着时髦,拎着皮包,开上了小车,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上人,而她却落魄到了如此田地。
“回来了,我这里清理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把架子上的书搬过来一些。”余建国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叶听芳,扬声道。
叶听芳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清醒过来,默默地进了里屋,给余建国把书搬过来,又拿了抹布和小凳子坐到余建国的身边,默默地帮他清理起这些书来。
他们夫妻现在看上去表面和谐,但叶听芳心里知道,内里早就千疮百孔,稍一打击便要溃不成军,她已经没有了抱怨的资格,家里变成这个样子,大半都是她的责任。
想到邓家,叶听芳恨得几乎要淬出血来。
邓四麻子被判了四十年,叶听芳觉得他应该直接被枪毙,但即便是枪毙她的那些钱也回不来了,除非能抓到在逃的其他人。
“今天的事,对不起。”乔志梁跟余喜龄道歉。
余喜龄看了乔志梁一眼,自从乔爷爷过世后,乔志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到现在也没有胖回去,但不管怎么样,依然是位清俊少年。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余喜龄淡淡地道,她是真的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乔志梁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喜龄的注意力已经被她的同桌拉了过去,她们在讨论一个数学题型,乔志梁想要插嘴替她们解题,但余喜龄只思考了几秒,便飞快地写下了解题步骤。
“你还有事?”余喜龄抬头发现乔志梁竟然还站在她的课桌前。
她也没想到阴差阳错会和乔志梁到一个班上来,抬头不见低头见,余喜龄也没好表现得太过冷淡,尤其是乔志梁主动上前搭话时。
现在乔志梁对她来讲,身份只是叶听芳的儿子和一个普通的同学,她感激上辈子他给她带来的温暖,但动心的感觉却再不会有了。
再多的话也没有合适的身份说出口,乔志梁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自从转到复读班后,余喜龄就开始了规律的上下学生活,倒是徐招娣,在家的时间反而没有以前多了。
“喜龄,奶奶住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