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看着他的余喜龄。
跟在顾钧身后出来的职工不停地跟他打着招呼,顾钧几乎都听不到,只冲大家摆摆手,目光一直定在不远处的余喜龄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顾钧大步走近余喜龄,把她抱了个满怀,“这时候能看到你,真好。”
余喜龄笑,回抱住他,“我饿了,去吃饭吧。”
顾钧开车,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小饭馆,余喜龄早吃过了晚饭,不过是担心顾钧而已,当然为了留肚子陪顾钧一起吃一点,她晚饭吃得并不多,确实有些饿了。
两人谈的话题主要还是顾氏现在面临的问题,事情来得又快又迅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也急不得,一急就乱了分寸。
“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办了?”余喜龄就像是说着寻常的家常,突然开口,直接把顾钧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车停到路边。
脑子有点乱,顾钧深呼吸,“认真的?”
说完,顾钧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硬物,难道什么时候被喜龄看见了?想到这里,顾钧心里不免有些懊恼,他总是晚喜龄一步,当时确定关系是这样,现在谈结婚也是。
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被喜龄占据了主动。
其实前天傍晚,他原意是想要求婚的,只是意外来得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顾氏的大本营又出了问题。
余喜龄奇怪地看了顾钧一眼,难道她像是在开玩笑。
自然不是,顾钧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要怎么说,拒绝是肯定不能的,他巴不得立马把余喜龄定下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
“喜龄,现在顾氏的问题,比我预料的要大,要是处理不好,我很可能要进监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顾钧心跳得非常快,心里奔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余喜龄点头,“我明白,所以,你的决定呢?”
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时间如往常般流动,但在他们之间却被无限拉长,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顾钧清楚喜龄想听到的答案,但他还是犹豫,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喜龄的想像,最坏的结果是,一旦他入狱,那她要面对的将是什么,他不敢想像。
要知道经济罪,坐到白发苍苍才出来的人大有人在。
但顾钧心里的预感很强烈,喜龄绝对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拒绝,如果拒绝……
“你等一等。”顾钧紧了紧余喜龄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然后下车大步走去后备箱,余喜龄愣了愣,跟着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到顾钧无措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结束早就蔫了的花来。
“……”顾钧无奈地把花放回去,定了定神,把戒指从裤兜里掏出来,“民政局九点钟上班,明天我去接你。”
暗金色的戒指上,很明显地能够看出打磨的痕迹,见余喜龄目光落在戒指上,顾钧牵起余喜龄的手,替她戴上去,“这是一种新开发的稀有金属,主要应用于航天方面,这是我亲手车的。”
也是一点点亲手打磨出来的,这枚戒指是去年过年时,余喜龄带喜安去鹏城时,顾钧亲自去做的,当时没想着求婚,就是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比较有意义,能拿到这小块金属也是机缘巧合。
这小小的一个指环,远比钻戒更珍贵。
“没有钻戒……”也没有鲜花,顾钧有些抱歉,原本是想准备隆重温馨一些的求婚仪式,这枚戒指拿出来会更有意义,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总觉得太过简陋随意。
余喜龄拨了拨手指上尺寸合适的戒指,她抬眼看向顾钧,眼睛很亮,“不会,我很喜欢。”
约好明天去领证后,两人去饭店吃了饭,顾钧便送了余喜龄回家,两人直接像是说明天吃什么一样,随意地把结婚的事给定了下来,唯一浪漫的鲜花,还因为在后备箱里呆了两天,变得蔫搭搭的,根本用不上。
顾氏其实还有很多事要忙,但顾钧什么也没管,第二天一早,接到余喜龄,两人带齐证件证明,直接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扯了。
“顾先生,以后多多指教。”余喜龄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心情微微有些复杂,有开心也有酸涩。
或许这辈子,她不会再一个人孤独终老。
顾钧心里的滋味比余喜龄更复杂,这样的情况下,余喜龄选择同他领证,不是谁都能做这样的决定的。
“顾夫人,余生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