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仪荻没有说话,牙齿紧咬着嘴唇难下决定。她猜青青只是说了冰山一角,在这个所谓的“茶饼品级鉴定权”之下,应该还有更广大的利益牵连。不然,也不会一次民间斗茶招来两个皇子还有一个太子的虎视眈眈。
要帮陆平柏吗?她不想暴露在这些心机深沉的上位者的眼皮之下,更不想得罪了还有求于人的屠墨。
不帮陆平柏吗?她不仅良心上过不去,内心里也难能安生。他对她的帮扶,他对她的救命之恩,即使这些都按下不提,他就这么端坐着,风清霁月、宠辱不惊的模样便足够叫她心疼。
眼看着陆平柏拿出了盐包,准备倒入茶盏里,仪荻终于下定决心:罢了,死就死吧!
她猛的向下矮身,趴在她肩头的春露措手不及,一下扑在陆平柏的身上。陆平柏猝不及防,手臂一抖,一包盐粉全都撒在桌上。
此盐乃是陆平柏不远万里从东海寻得,又特地加了桂花水煎煮熬晒而成。依着他宁缺毋滥的性子,自然不肯迁就妥协。他只后背一僵,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便干脆的略过此步开始打茶。
一柱香不到,两盏茶同时打好。一样的银盏白沫,一样的花.乳轻圆。
所有人都好奇的凑到茶盏前观望着,只等着最先露出水脚的一方,唯独屠墨远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仪荻。
仪荻本就做贼心虚,此刻更是如芒在背、脸颊飞红。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回视屠墨,只好装作浑然不知,盯紧了汤面。
汤面渐渐停止旋转,随着热气消散,白乳的细沫终于微不可查的开始爆破。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屋里的温度仿佛突然升高了几度,在一通不知谁的怦怦心跳中,其中一盏茶面终于露出水脚。
“呼,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竟是我输了。”竑一大师最先直起身来,手掌抚过光溜溜的脑袋,乐呵呵的主动承认技不如人。
之后是总花束的统计,45比44,陆平柏终于取得了最终的卫冕胜利。他额头的散发都被汗水濡湿,浑身都虚脱的阵阵发软。
……
结果既出,纪凌宇和纪凌彦便一通离开了,接着是屠墨、王紫山和竑一大师。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青青才崇拜无比的夸赞陆平柏:“大人你好厉害!没想到一年时间,你点茶的手艺又有不小长进。”
陆平柏望着窗外的云朵若有所思,好半天才谨慎的摇一摇头。“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云脚散时推迟,应该是茶中无盐的缘故吧。”
“行啊,你!没想到一个无心之过,竟然立了大功。”夏冰用肩撞一下春露,秋月和冬裳也跟着起哄。
“那可不,打小算命的就说我是个福星!”春露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早忘了当时对仪荻起的杀心。
仪荻没事人儿一样走在最后,对这一切并不多做解释。不过回想屠墨临走的眼神,她的心里就一阵阵发寒。
他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