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空空。段佑唱戏堂下无人,却要唱出座无虚席的气势;袁老师教室里济济一堂,却总是在讲台上唱着独角戏目。
“崽子们,今天我们来讲讲大家熟悉的儒家,讲讲这上下千年流——”总喜欢称我们为崽儿们、崽子们,就像花果山的美猴王唤猴子猴孙那般。
“噗——”我的一声擤鼻涕的声音打断了袁老师的课堂,先前的重感冒还没有好完全,教室里人多暖和些,鼻子里的鼻涕像融化的冰川一样,总有往下滴落的趋势。
讲台上袁老师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往下:“讲讲这上下千年流传的经典,和那闻名中外的孔——”
“噗——噗噗——噗——”
“妮儿,天冷要多加衣喔。”袁老倒没有介意,慈祥的笑着捧哏。
我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摇了摇手,示意这鼻子有毛病。
这两下“龙通气”后,鼻孔总算通了一个,但鼻涕水儿还是屋檐滴水般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也不好意思再大力通气儿,只好边滴边擦。
不一会儿,桌兜里放满了我擦完鼻涕的手纸,诸散看了小声打趣道:“嚯!你搁这包馄饨呢?”
袁老师讲课很少用ppt,一张嘴从古说到今,从儒说到道,全靠一个保温杯加持。他提到中学课本都学过的《论语》,提问谁还记得其中的几句话?
堂内鸦雀无声,本以为又是一出独角戏。这时诸散却举手站起:“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闻声,段佑也停下手中的笔站起答了一句:“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接着花四也举起了手:“三人行,必有我师。”
有这三人起头,另一个班的同学不甘示弱,举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
“好,好啊!”袁老师很是感动,“崽儿们,好样的!”
诸散推了推我:“你怎么不举手说啊?”
我耸了耸肩:“我不喜欢他。”
袁老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说:“孩子们,这样一个人,他的思想能流传千年不朽,甚至在今天作为中国的一张名片,远扬四海。你们觉得他伟大吗?”
“伟——大——”台下异口同声地回答,有人带头鼓起了掌,课堂顿时被点燃,掌声雷动。
我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这小小的举动被袁老师注意到,他淡淡地移步到我身边,眯起眼睛笑着问我:
“妮儿,你对孔老,有何看法呐?”
我站起身,倒也毫不避讳:
“老师,与其说他在感化人类,倒不如说他是在,驯化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