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擦干净的鼻涕,那鼻涕与已湿的泥块粘在了一起,简直成了一个大花脸。
凌天云觉得这孩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孩童显然与他梦境中的那个男孩童并非同一人。但这熟悉的感觉很强烈,或许梦境中那男孩童与这名孩童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样的清澈,天真无邪。所以他才会觉得与这男童与他梦境里的男童很像,才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向那男童走去,蹲下了身子轻轻得将那男童脸上的脏污擦拭了。那男童脸上干净了,这才露出他那清秀的面容来,一对黑如葡萄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那孩童仰着头,疑惑地望着凌天云,他从这位大哥哥抚摸自己脸上的双手中感受到温暖和关怀,如亲人般的关怀,如春阳般的温暖。
“大哥哥,你怎么了。”这男童发现了凌天云双眼里有一滴晶莹的泪花,他不禁得纳闷,这大哥哥好像哭了。
他哪里知道凌天云此时的心情,那种如亲身经历的梦境却给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那种感觉正是劫后逢生的喜悦,虽然这些一切不是真实的发生,眼前的一切难道不正是劫后逢生的场景吗。
“大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凌天云抚摸着这与自己蹲下身子矮一diǎn的男童的头,柔声的问道。
“我爹叫大牛,村里的人都叫我xiǎo牛。”那男童仰着头望着他面前的凌天云大声得回答道,双目里流露出来的是自信和无惧的眼神。
凌天云不禁得哑然失笑起来,他又拍了拍xiǎo牛的头问道:“xiǎo牛,是不是想长成一头牛那样健壮,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啊。”xiǎo牛又好奇的向他问道,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村里的孩童xiǎo时候都不会起什么正式的姓名,都是取一些贱名作为乳名,以期待能健健康康得成长。
“xiǎo牛仔,快回来啦,再不回来我们不和你玩了。”这时另外一些和他玩耍的孩童见他和一位大哥哥聊了那么久,便开始催促他起来。
“你去玩吧。”凌天云从xiǎo牛的眼里看到了他还是喜欢回到同伴之间去玩耍的目光,不由得让他离开。
“大哥哥,再见”xiǎo牛飞快得向那群孩童奔去,一蹦一跳,三步并作了两步走。他很快又融入了他的玩伴之中,不时得发出阵阵欢快的笑语。
凌天云望着那些欢快戏嘻的孩童,不禁的醉了。
“昂”,这时一阵长长的马嘶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神色一凛,他听出来了这是他的那匹白马的叫声。他连忙快步的向那木棚飞奔而去。
白马见凌天云的到来,便停止了长嘶,不住得低着头去拱他,鼻子里冒出股股白汽。他知道这白马是在向他示警,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要降临。
他双眼微微得一凝,一股从未有过的煞气冲天而上,顿时散布在他全身。因为他发现有四匹骏马从那官道上沿着他走过的xiǎo道,正往这宁静的村落飞驰而来。四匹骏马四蹄腾飞,泥水飞贱而起,瞬间便来到了那村头处的石阶下。
凌天云放眼望去,只见四匹清一色的棕色高头骏马,马背上是四名劲装打扮的武士。其中两名武士豁然是他在客栈里见过的,正是追捕那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女飞贼那两名钟山武道场的武师。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些武师身上,而是停留在了那四匹棕色骏马身上。这种棕色的高头骏马在大汉境内是很少见的,这种马只有北面的契丹国才常有。对于那岚州城里的钟山武道场背后的势力,显然已呼之欲出了。
凌天云一扬剑眉,他快步抢站在那石阶的尽头之上,同时抽出了他手中的佩刀。不管这些人为什么而来,不管这群人有怎么样的实力,他都不容许这些人跨入这村落半步。虽然这村落之人与他并不相识,但那梦境里如真实的场景却深深得刺激着他。
那四匹骏马驮着那四名劲装武士从快就窜上了那石阶,但大多数都没有从那石阶上而过。而从那石阶两旁的菜地踏过,四匹骏马只将那些绿油油的蔬菜踏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四匹骏马很快就到了离凌天云不足三丈远。
“咦”,一个声音响起,四匹骏马也立刻同时被勒住了。只见棕色骏马之上有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他感觉这立在前方的少年有一diǎn眼熟,他不由得勒住了前行的骏马,向那少年打量着。其他三人见他勒住了马,也同时将自己跨下的骏马勒住了。
“是他,”一道闪念从他脑中掠过,这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想了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年了,就是在白石镇里的那间客栈里,那蹲在大木桶里洗澡的那名少年,正是眼前的这名少年。那时他并没有怎么注意这少,而此时这少年出现在此,确实让他感到有diǎn意外。
凌天云也发现了这名络腮胡子的大汉,他当然还记得此人,还有另外一人他也记得。虽然另外那人没有给他深刻的印象,但曾经作为一名斥侯的凌天云,对记住曾经有过一脸之缘的人来説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