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娴儿他们喝一壶的了。
蔡妩转过身看看自己身边这些:三百亲卫不到。若是硬碰硬,肯定要吃亏,到时候就人不成,反而折损人马。若是行巧计,郭嘉就得要时间了解山上情形,知己知彼。可娴儿还在他们手里,自己这边肯定是要投鼠忌器。
蔡妩闷着声,拉拉郭嘉衣袖:“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郭嘉眼睛一闪,看着西南方向:“赶制火把,放火烧山!”
蔡妩“嗖”地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娴儿还在他们手里呢。”
郭嘉挑挑眉:“火一定是要放的,他们的人若是不出门迎战,我们怎么进去救人?”
蔡妩顿悟:“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郭嘉思考了下,觉得蔡妩这个形容倒是还算贴切,于是点点头,边回身嘱咐人手准备往西南赶路,边抽空给蔡妩解释一句:“还有虚张声势。”
蔡妩在他身后咬着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绝对的信任他,不再开口问他任何问题。而是转过身,着车夫松马卸缰,把郭荥交给郭照后,翻身上马,及其冷静地跟郭嘉说:“我跟着你去。娴儿若是真受过委屈,对着我这个婶婶还是比对着你这个叔父更容易开口说话。”
她一说完,郭奕也跟着接口:“父亲,郭奕也要一道前去。郭奕保证:即便不能帮忙,但却不会添乱。”
郭嘉思考而来片刻,然后看了看拉着郭荥的郭照。
郭照小姑娘接受目光后,眨了眨眼。一脸郑重地对蔡妩郭嘉点了点头。然后开拢紧幼弟的手,缓缓地转向一旁跪地的农夫。冷不丁“唰”的一下抽出身边一个兵士的长剑,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电般地把长剑架在了农夫脖子上。
做完这些,郭照收了笑容,倾着身子,长剑极其稳健地搭着那人脖子。离她最近地蔡妩听到她以一种寒到冰点的声音地跟农夫小声说:“说,你家在哪里?别动心眼糊弄人,不然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剑快。”
农夫被眼前姑娘突如其来的强悍和凛冽吓得傻了眼,他呆呆地仰起头,看着执剑而立的郭照,却发现这姑娘脸上没有一丝玩笑和胆怯的表情,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怕杀人,她是认真的,他若是有一点不老实,她的剑就敢真的挥下来。
农夫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自己家地址,然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郭照动作娴熟的收剑入鞘,目光锐利如刀刺向地上人:“来人。绑了!”
郭嘉和蔡妩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地看着郭照举动,等农夫真被绑了之后,郭嘉转过头,亲点了十几个兵士,语气中带着威胁和别有用意:“速速护送这位大哥和他这一双亲戚回他家中。”
农夫傻着眼儿,满是迷蒙地看着郭嘉,却听刚才还拿剑指着他的那位姑娘此时又动了动手中长剑,声音冰碴子一样说道:“表叔,还不在前头引路?”
农夫闻言长大了嘴巴,惊异地发现,自己因为贪了便宜,好像正陷入某种说不清道不清地阳谋里:由不得他不乐意,他都得认下这两位小祖宗当亲戚,还得带着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军爷到自己家中去。
安排好一切,郭嘉转过身看着蔡妩郭奕,给了两人一个速速跟上的眼神后,手一扬,马鞭落下,快马疾驰,向西南方向。
蔡妩和剩余的亲兵也好不落后,立马紧随而上,亦步亦趋地跟在郭嘉后头。
蔡妩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前头的郭嘉:原来跟她在家里玩推演的时候不算,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郭嘉在军事上布局行计,从开始知道实情到出兵行动,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只是这次,却不是战场上攻城略地,杀伐决断,而是要救生死未卜的娴儿。蔡妩提着心,明明内里担忧的不行,脑子却异常的平静清醒。蔡妩有生以来,甚至在心里第一次泛起一抹自卫外的杀机。如果娴儿出事的话,她真的一点不介意亲手结果伤害娴儿的人。
百里的距离,接近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郭嘉着人紧急制备火把,越多越好。一群人谁也不敢怠慢,赶紧捡枝砍树,在夜色降临之前,除了各自本身所带,三百人竟然每人手里能分到三四个大小不一的简易火把。
郭嘉眯着眼睛,拉过几个亲卫长,嘀嘀咕咕一阵子,然后手一挥,抬头厉声道:“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异口同声的说辞,说完后,几个领头的亲卫长就带着各自人马执行郭嘉任务:有快马加鞭继续向前的;有开始下马乔装掩藏身份的;有藏起火把,悄然上山的。还有把火把往周围树上绑的,更有捏着收集的火折子严阵以待的。
蔡妩和郭奕各自在随着一波人帮忙:看不懂郭嘉想干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猜到:放火烧山是制造混乱,乔装潜入是为打探消息伺机救人,山下那些东西则是虚长声势,最好能引营寨中人出门迎战,照成中防空虚。
和郭嘉以往那些直切要害的计策相比,蔡妩觉得这回的郭嘉行计明显稳妥很多,他甚至连引人出寨的兵马都布置好了。但是仔细琢磨,蔡妩还是觉得没什么大差别,除了更保险些,郭嘉行计目的还是明确的很。他只要能把人带出来,他们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打仗的结果,他并不在乎。
戌时一刻的时候,蔡妩跟着郭嘉隐在山脚下的林子里,抬眼就看到了山上冲天的火光,看不清具体是烧了何处,但是火中影影绰绰地人影和滚滚而起的浓烟显然表示这场火势烧的并不算小:蔡妩刚要担心这么大的火,会不会把娴儿也误伤了?就听到她身边郭奕出声说道:“看,他们营寨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