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还跟他们初衷没啥关联,真是让人……无语凝噎的很呢!
当然无语凝噎的还有一个蔡妩,因为蔡妩发现在许都搞出这么多波波折折以后。一个月过去了,戏娴还是没有对哪家公子有动心念头。
想来想去,蔡妩最后仍旧没想到戏娴为何会死活不肯动心?于是万分无奈万分困惑地蔡妩只好带着一丝忐忑跟戏娴问道:“娴儿可知这阵子婶婶让你看那些男子,所为何事?”
戏娴绞着帕子微微点了点头:“娴儿知道。”
蔡妩吸了口气:“那你可有中意人员?”
戏娴淡笑着摇了摇头:“娴儿还没有。”
蔡妩疑虑了,偏着头,仔细打量着戏娴,思考了一会儿才语气试探的问:“那娴儿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只是他不在这些人之列?”
戏娴笑了笑,看着蔡妩给她一个“婶婶你在想什么”的眼神儿,然后口气认真地回答:“妩婶婶,娴儿没有意中人的。”
蔡妩闻言更郁闷了,端起茶碗猛灌了两口,才眨着眼睛颇为苦恼地问戏娴:“那娴儿……想要个什么样的人做丈夫呢?”
戏娴蹙着眉思考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不富不贵,不智不庸。凡人即可。”
蔡妩皱皱眉:这范围也太大了,跟没有差不到哪里去。
“还有吗?再说具体点儿。”
戏娴垂下眸,声音带了丝疲意:“不求朗眉星目,不求风流俊秀。中人之姿即可。不求封王拜相,不求战功赫赫。平稳度日可矣。……不求白首盟约……不求生死与共。但求……平安……顺遂。”
蔡妩端茶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看着低头的戏娴,表情很是复杂:毓秀姐姐,如果你知道娴儿如今的决定,你会不会后悔你当年的选择?
蔡妩沉着呼吸,狠狠地抽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到戏娴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戏娴,语调沉稳,直指人心:“娴儿,成家不是赌气,你日子是要你自己过的。在你说出这些话之前,你想过自己可有把握面对赌上一辈子,去和一个你没有上心的人共度一生吗?”
戏娴被问的愣了愣,咬了咬下唇才抬起头跟蔡妩对视:“妩婶婶,戏娴想过。想过不止一次。可是娴儿再多想象,在现世上也不过一腔徒然。富贵的,财易散。高官的,权易攒。风流俊秀者,会心思难定。战功赫赫者,会马革裹尸。白首盟约者,空言相许。生死与共者……徒留……儿女……心伤。”
“妩婶婶。我娘当年的选择很对,我没法质疑她。”
“当一个人对活着的欲望败给了对死亡的恐惧时,活着或许才是一件可怕事。对娘亲来说,失去父亲,让活着比死了更可怕。会累及女儿,让死了比活着更划算。”
“可是我却无法忘记,我的母亲是为了我才死去的!妩婶婶,娴儿怕了。娴儿怕自己会像母亲遇到父亲一样。娴儿也怕,若有一天,我的夫君走了父亲的老路,我也会像母亲一样,生死与共,黄泉相随。娴儿是爹爹和娘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娴儿怎么能去死呢?娴儿怎么死的起呢?”
“所以,还是防患未然吧。不上心了,自然也就不伤心了。不伤心了,自然也就……”
戏娴的话没有说完,蔡妩就一把把戏娴落在了怀里,从袖子中抽出帕子,给戏娴擦拭着不断流出的眼泪。戏娴自己还尚未察觉,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在触到手间的湿润时,目光茫然了下,自嘲地笑了笑:“竟然哭了?妩婶婶,这些日子过的太美好,让娴儿都要忘了自己早没有流泪的资格了。”
蔡妩闻言,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她恨死自己当年在娴儿扶棺会阳翟时给娴儿下的猛药了,若非这样,或许娴儿不会有这么种想法。
戏娴偏头看了看蔡妩,抿起唇,把手帕递向她:“妩婶婶,您流泪了。”
蔡妩咬着牙,合上眼睛。最终轻叹口气,抓着戏娴的手:“娴儿,给妩婶婶一些时间:半年。半年行吗?如果半年以后,你还是这样想法,婶婶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戏娴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怀恋和信任:“我就知道,妩婶婶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总会纵着娴儿的。”
蔡妩低下头,没说话,却无声地苦笑。而不知何时站在门外郭嘉,也在听到这些对话后,默不作声地转过了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此处。
建安四年的二月,对于蔡妩来说绝对不算美好的月份。她知道了戏娴心里存在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却不知道如何化解这个死结。
同样的,建安四年的二月,对于许都来说也不算一个美好的月份。在出了正月以后,曹孟德开始清算当年的衣带诏事件,除了董承和他之前与之密谋的人员外,曹孟德还趁机清洗了一批朝堂异己势力。这个月,或许叫“许都流血月”更体贴。五户大家,夷其三族,株连近万,斩首数千。世家官员的血,染红了朱门,染红了高阶,也染红了许都的一片天。
在整个清洗过程中,郭嘉都牢牢地盯着荀彧,唯恐他做出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万幸,荀彧这次很有原则,在他看来君疑臣下乃是大忌。而支使人暗杀朝廷大员的董承董国舅亦是该受严惩。所以荀彧并没有开口为任何人求情。或许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便是国舅,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得此结果,也算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