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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清楚,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该明哲保身,看不到听不到,相安无事。
安于平未去理会,马蹄声却停了下来,有人出声叫道:“安十四爷!”
安于平一顿。
孟笑川朝他看去。
安于平抬手掀开车帘望出去。
一个士兵骑在马上:“安太傅被夏家女童绑来了,现在正跪在兆安桥前受判,安太傅模样极惨,安十四爷,您要不要过去?”
安于平大惊,忙从马车上下来:“你说什么,我父亲在兆安桥前?”
士兵从马上下来,缰绳递过去:“安十四爷。”
安于平垂头看着缰绳,顿了顿,伸手接过。
“安十四,”孟笑川掀起车帘,说道,“你要去?”
安于平抬头看着他。
“若我是你,我不会去。”孟笑川沉声说道。
车里的暖炉虽然烧尽,但还留有余温,现在站在雪地上,风雪猛烈刮来,安于平的锦袍狐裘在大雪中飞扬了起来。
他清秀的双眉皱起,耳边响起大哥的话。
若是大哥在,现在会如何?
该权宜,还是该……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
安于平收回目光,迅疾翻身上马,而后扬鞭而去。
孟笑川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垂下了帘子。
……
……
人群越来越乱,喧嚣沸天,很多人想要挤入进来,街边的京卫们快挡不住。
长队离开后留下的空地渐渐被百姓围来,人群争先恐后,纷纷问怎么办。
荀斐派了数百禁军去拦,同时派人去调兵马。
朱岘已经没有继续了,因为声音被彻底被淹没。
现在他垂着手坐在马车上,看着还在对账的大臣们,忽然想笑。
他抬头望向深黑夜幕,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会心一笑。
这些官员们,最大的有三朝元老,最年轻的不过才三十出头,所有人心里都不会不清楚,定国公府的那些所谓罪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现在都在帮忙整理,归案,以及最重要的,便是见证。
“朱大人。”魏从事在旁边说道。
朱岘朝他望去。
“等下去喝几杯吗?”
“哈哈哈……”朱岘笑了。
他看向那些士兵,说道:“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他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有他们啊。”魏从事朝那边的女童和少年望去。
朱岘也看了过去。
“不过很奇怪,”魏从事说道,“沈郎君身边居然一个随从都没有。”
“阿梨。”朱岘很轻很轻的说道。
“嗯?”魏从事抬眸看他。
“真厉害,”朱岘拍了拍一旁的伏罪书和告状,说道,“我从来不信一个人到底能神通到何种地步,自打见了她,我信了。”
这些证据,都是女童整理出来的,千丝万缕,逻辑清晰,巨细靡遗。
不说她耗费的时间,便是这行文的功底和精炼的表达能力,朱岘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