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王太后至今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拖着皇帝挡在自己面前。皇帝不是她生的那些公主,她一生荣华富贵全系于皇帝一人。甚至她感觉在恍惚中,有人贴在她的耳边教她做出了那样可怕的举动。或许,那一刻真的是她吓坏了。
若是石慧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会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日日去长乐宫见皇太后,让王太后顺利揽权,可不仅仅为了将宫宴的责任抛出去。
不过,她做的也不多,只是给王太后下了一点心理暗示,让她下意识觉得皇帝与她的那些女儿并无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就算没有石慧的心理暗示,只要当时站在王太后身边的不是皇帝,而是公主,大约也会被她拉过去挡剑。
皇帝可不是什么大肚量的人,他不可能为了此事去质问王太后,可是母子间的嫌隙却已经埋下了。尤其是在陈阿娇舍身相护的对比下,王太后这个母亲的行为越发显得自私不堪。
时光飞逝,眼见已经到了年关。皇后伤势渐愈,已经可以下场行走。
自冬至日后,王太后和皇帝手中的权利再一次受到了压缩。好不容易从窦太皇太后手中漏出的那点权利,又被收了回去。
王太后本是“戴罪之身”也就罢了,皇帝经历了一场生死,还得到了这般惩罚却是每日郁郁。
或者是感念于陈阿娇奋不顾身的相救,又或者曲线救国,想要陈阿娇这里得到太皇太后的一点怜悯,皇帝往椒房殿倒是走的更勤奋了。
“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皇上不必日日探视。切勿为了阿娇耽误国师才是。”事实上,石慧身上本没有什么伤口。
当日为皇帝挡剑的是她的替身傀儡,那个刺客才是她。若主人意念强大,完全可以将替身傀儡控制的如常人一般。然而她到底不是修真者,只能近距离控制。这次敢兵行险着也是因为多次任务,精神力增强的缘故。
想要扮演秀月刺杀,再将刺客的罪名按在秀月身上,顺势给王太后和皇帝之间埋根刺,这样的事情,石慧自不敢交给别人。她手中虽然有了些人手,只是到底才大半年,许多人用的算不得得心应手。
只是打探一下消息之类也就罢了,自导自演行刺这样的事情是不敢轻易托付的。少不得用替身傀儡演一出双簧,说起来颇有作弊之嫌。
那一刀刺在替身傀儡身上,石慧自然没有真的受伤。以她的武功,弄出一个假脉象骗过御医不难,至于伤口她是皇后,除了包扎伤口的医女,那个御医敢看皇后腰腹之上的伤口?
“朕、朕如今哪里还用操劳什么国事。不过就是一个印玺罢了,太皇太后让往哪里盖印就往哪里盖便是。”
陈阿娇自小就对刘彻极为维护,这次更是舍身相护。笃定了皇后是对自己的深情,皇帝倒也敢在她面前抱怨一两句。他很清楚以陈阿娇对他的痴心,是不会为了这等怨言去向窦太皇太后打小报告的。且就算陈阿娇说了,皇帝也不怕什么了,毕竟祖孙两人当面怼也不是没有。
“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会无事可做呢?”石慧轻笑道,“您尚年轻,未来可期,实在不需要如此急躁。如今年关已至,皇上不如松快松快,宫里当去一去霉气才是了。”
皇帝听到这话,却微微有些高兴。是呀,他还年轻,太皇太后却已经垂垂老矣,这大汉的天下总有一天会属于他的。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等了。
可是说道过年,皇帝又不由想起一个多月前的冬至夜。对于那件事情,皇帝心中也有几分怨恨,不过主持一次宫宴,太后竟然如此糊涂,以至于许多刺客混入宫中行刺。
甚至因为秀月的事情,皇帝都有些怀疑王太后就是那次刺杀的主使者。可是想到太后一身荣耀皆来自于他这个皇帝,刘彻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若真是王太后策划,刺杀太皇太后也就罢了,又怎么会刺杀自己呢?
“听闻皇上最近还在为了儒家的事情为了太皇太后不愉?”
“阿娇姐莫非也不赞同此事?”皇帝反问道,“之前,阿娇姐也说儒家许多东西好啊!”
“说不得赞不赞同,只是皇上,您是天下之主,可不是什么儒生。”石慧随意道,“这诸子百家,并非只有儒家是皇上的人才。董仲舒是可用之才,可惜私心太重。皇上想用儒家没有错,但是独尊儒术,罢戳百家成就的只会是董仲舒,而非皇上和儒家。”
“阿娇姐莫非也喜欢道家?”皇帝反问道,“莫非有人求到了阿娇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