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傅雅柔内心愤恨之时,战王府突然出现一个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紧随着,傅雅柔连忙走入正院,楚渐离紧随其后。
为首的苏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战王入朝,求赐追封战王结发妻之灵位,卓以战王妃入馆礼葬,享皇之遇,入皇侧陵,待百年后与战王合葬而入,故此暂安放战王府灵堂,赐不朽之棺,但念傅雅柔
救护有功,仍享诰命夫人之尊,退封傅雅柔战王府诰命二夫人,享良田百亩,锦缎百匹,黄金百两,钦此!”
“谢皇上,臣领旨谢恩。”
“民女谢皇上。”
二人叩拜领旨,可傅雅柔的身体却已经绷到了极点。
她忍着发抖的身体,强装镇定。
原本她是战王府的王妃,即便是楚渐离说了难听的话,但傅雅柔却并不放在眼里,毕竟这战王府的王妃之位是皇上亲赐的,整个帝都都人尽皆知,即便府里不是,可出了门却仍旧风光无限。
而如今,她却成了最大的笑话,傅相思死了,她却都没能高过她一头!永远都是二夫人,即便是死,都不能与楚渐离合葬,与妾室没有分毫诧异。
凭什么一个死人还要爬到她的头上来?
傅雅柔死死的攥着拳头,面上却是笑着应和。
她恨不得将傅相思挫骨扬灰,只是,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但她却可以从楚渐离的心里除掉傅相思。
接了圣旨,苏公公带着小太监一同出了战王府。
而楚渐离则是转身又回到了灵堂。
他抱着圣旨,跪在傅相思的灵堂前,忽然笑了:“柒儿,原谅我无法做到将你们合葬,我只能允许他待在你身边,暂且容他在下面服侍你,你永远都是我楚渐离的妻,永远是我最爱的柒儿。”
送走了苏公公,傅雅柔转身回到了灵堂前,她正要下跪,却听到楚渐离清冷的声音:“我不管这件事真假与否,但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来灵堂,我想柒儿不想看见你,听明白了吗?”
傅雅柔闭上眼睛,良久之后,终于点了头答应下来。
“王爷……你不要柔儿了吗?柔儿就只剩王爷一个人了,姐姐没了,父亲和大哥都没了,整个傅家……”
傅雅柔说着,泪如雨下,楚渐离心里有些动容,傅家对他有恩,如若真的不再管她,他也狠不下心来,眼下,这件事还没有眉目,待真的找到了证据再处置傅
雅柔也不迟,如若真的不是傅雅柔做的事情,那他就更不能这样对她。
楚渐离想着,长舒了口气:“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傅雅柔应声,离开了灵堂,随同的下人也都跟着走了出去。
傅相思离去已成事实,他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可这中间却有太多事成了谜题。
他不会让傅相思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和傅相思的感情深厚为皇上所知,楚渐离悲痛欲绝,无心早朝,索性直接给了楚渐离半月假期。
而这半月里,楚渐离除了每日用膳时间在灵堂与傅相思边用便说话之外,便是奔走各地,为当日战场上的事情而调查。
只是,半月过去,他却仍无所获,就连傅北业的边城大军都说是傅雅柔亲自来此地绑他搬救兵的。
而府上的丫鬟也都声称是傅雅柔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伤势,傅相思从未回过府上。
至于那先前看病的医生,都是一口咬定,即便是死前,都没改口,楚渐离自然不能真要了他的命,毕竟害死傅相思的,是他自己。
他一边希望查到一些证据证明这些事是傅雅柔伪造的,可一边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傅相思为了生下孩子而欺瞒于他。
可始终查不到证据,楚渐离只能作罢。
战王府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安静日子,没有争斗,没有吵闹,可府上却没有丝毫生气,仿若坟场一般压抑。
楚渐离也没有再去傅雅柔的房间,认傅雅柔如何献媚,楚渐离也只是视若无物,但也没有削减半分傅雅柔的吃穿用度。
只是每日上朝前,他都会来灵堂告诉傅相思他要上朝了,会尽量早一点归来,好陪她说说话。
然后用膳时,又将膳厅设在灵堂,自己的身旁总会放一个小碗,他一边吃,一边往旁边的碗里夹菜,嘴上还时不时的嘟囔一句:“要多吃些,看你瘦的,阿离会心疼的。”
主院的卧房,楚渐离也再未回去过,傅相思走后,他直接将灵堂装了扇门,而后,每到入夜,楚渐离处理完政务,便会回到灵堂,躺在搭建的木板床上拎着一壶酒,陪在傅相思身边,一口酒,一句话。
到了深夜,酒过三巡,他便昏醉过去,直到第二日清晨,再去上朝,日复一日。
府里的下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可谁也不敢去劝,王爷身体日渐消瘦,也越发沉默寡言,如那孤家寡人毫无差别,他们只能眼睁睁的跟着心疼,却丝毫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