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瑶听得失神,原来这就是九天都把明寰二字当做禁忌的缘由。
因为他们都目睹过度卿为了明寰而疯魔的样子。
为她以身困魔。
为她栽种满园蓝水优昙。
为她逆天点长明灯。
为她冒着成为废人的风险救金母。
……
情深至此,又为何要亲手废她修为?
没有察觉池瑶的异样,离火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师傅说,长明灯亦唤长命灯,明灯不灭,终有长生。”
“如何长生?”池瑶问。
人都不再了,如果还来的长生不灭?
“我亦如此问过师傅,但师傅笑而不语。”离火也很好奇,可他不知道其中就里。
“离火我有事去寻大司命,若可以废修为,烦你告知我。”池瑶抬步就朝着度卿的寝殿奔去。
“哎……”离火还来不及叫住她,她的背影已经消失,碧绿色的裙裾掀起一道柔光,消失在了转角。
可站在度卿的寝殿门口她又刹住了脚,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畏缩,全然没有勇气推开门。
就在她冷静下来,要转身回去想一想该怎么面对度卿之际,门外内打开。
披散着一瀑青丝的度卿站在门口,抬眸,温和的眉眼与她相对:“发生何事,你如此不安?”
“我……”池瑶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了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上。
想到了在心魔之境内,他每一次出现都是玉冠束发,或者玉簪挽发,可心魔之境外,她每次见到他,都是披头散发,从不束发。
“神尊……你为何不束发?”池瑶鬼使神差问出口。
度卿微微一怔,情绪只是转瞬之间,他淡笑如常:“无人为我束缚。”
说完,他的眼眸情不自禁流露出浅浅柔柔的华光,落在池瑶的脸上,有些晃神。
他仿佛透过了亭亭玉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看到了他们成婚那日。
她截断自己一缕发丝,分作两撮,清绝的容颜在烛火之下,晕染着淡淡娇羞的粉:“度卿,人间成婚,都有结发为夫妻,我们也结发可好?”
他两指一抬,就从垂落在胸前的发丝之中截断一缕交给她。
她将之一分为二,分别与她自己的两撮打了个结,拿出了两个荷包,一个放一份。
一个自己留着,一个交给了他。
“结发为夫妻,头发是夫妻的象征,至此之后,你的头发只有我可以触碰。”她的霸道也透着娇俏。
“自你走后,再无人为我束发……”情不自禁他呢喃出声。
莫名池瑶眼眶发酸,她极力隐忍住这种莫名的情绪。
若是以往度卿用这等目光看着她,她定然厌恶又痛恨,可此刻她心里酸酸涩涩,百味陈杂。
“神尊若是不弃,我为你束发可好?”池瑶努力扯出一抹状似无心之言。
度卿猛然回过神,他的眸光闪了闪,最终在她清亮又盼望的眼神中妥协:“好。”
度卿的头发稠密乌黑似鸦羽泛着清幽的光泽,池瑶为他梳顺之后,指尖灵巧将之挽起。
梳妆镜前,有不少配饰,池瑶选择了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