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明香,利索的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两件头饰摘了下来。她本来就不爱戴首饰,今天还是因为要进宫,明香好说歹说才让她头上顶了根钗子,耳朵上挂了对儿耳环。
明香沿路偷偷的顺着车窗,隔一段时间,丢一件首饰。直到丢完了,这马车还没停下来。
直到她们以为这马车不会停下来时,听见外面车夫拉缰绳吁马的声音。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车里的两个弱女子不自觉的抓紧了对方的手,以获取些许的安全感。
刚刚明香的头脑里已经想了无数百遍,绑架她们的人一定是冲着景王府去的无疑,但是她一时摸不准到底是哪一方人,毕竟如今的景王府不似从前默默无闻,现在眼红盯着王府的人或明或暗的有一大帮。
但是真正敢动她的人,除了那个男人,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真的敢这么胆大妄为的绑架明安廷的孙女。
果不其然,外面响起了前世让明香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声音。
是姬长绝。
“明香,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姬长绝独有的让女人乍一听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的声线,从马车外面传进来,从声音的方向判断,他人应该就在马车的正前方。
明香知道是他,心里反而没有刚刚那么恐惧了。
往往令人最害怕的不是危险本身,而是你明知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却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在哪里,它就像是摸不着看不见的幽魂,躲在暗处,当人达到恐惧的极点时再突然的出现,让人细思极恐。
马车门从外面打开,明香看见马车正前方一米之处站着的姬长绝,他的脸在今晚的月色下,再配上他标志性的狞笑,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哪个凶神恶煞,从地底下钻了出来,谁要是不小心被他缠上,就只能自认倒霉。
明香尽量保持镇定地从马车上下去。
姬长绝看见了,一个跨步就到了马车跟前,他伸出手想要扶住明香,可是被她一手打开。
明香就着后面梁若倩的搀扶,慢慢地下了车。梁若倩紧跟其后。
“姬长绝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把我们绑架来,还问我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我要是哪天找人把你胡乱打一通,你能觉得是惊喜吗!”
对方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明香也懒得保持那副彬彬有礼的虚样,直接选择最激进的方式,呛回去。
姬长绝被骂了,却一点也不觉得恼,他反而笑得很开心,仿佛刚刚明香不是在骂他,而是对他说了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
他说,“你知不知道,本王就是喜欢你这幅脾气火爆的样子,可惜啊,要不是当初姬长景设计,害得本王禁足东宫,否则,明香啊,本王怎么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一旁的梁若倩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明白了什么,只不过她也就震惊了一会儿,依旧默默的站在明香的旁边,伸出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胳膊,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明香。
只见明香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差点岔了气,梁若倩给她顺着后背,怕她笑得太过,就听见明香讥讽的对面前这个男人说道,
“姬长绝,你好歹也是一朝皇子,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说话做事能这么不要脸?”
梁若倩怎么以前不知道明香这么毒舌,心里默默地决定以后少跟这个女人抬杠,又听她接着说,“我与我家王爷是天定的良缘,注定要做夫妻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肉麻,梁若倩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对面的姬长绝脸色却黑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明香,就在梁若倩以为他堂堂王爷该不会打女人时,姬长绝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不甘心地问道,
“是因为他在本王之前遇到你吗?”
明香眼神瞟了一眼,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挂着的月亮,呛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我家王爷貌比潘安,谦谦君子,洁身自好,举手投足温柔无比,哪像你。”
话里的嫌弃实在是太赤裸/裸,梁若倩都想捂住自己的双眼,不去看绝王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了,她都能听见对方磨牙的声音了,心里忍不住吐槽,明香这么激怒绝王,等会儿遭殃的可是她们啊。
哪只姬长绝不怒反笑,“听说当初你们是在石山上遇见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怀疑,远在上京的皇子为何无缘无故的频繁出现在鸟不拉屎的永宁县?”
“你耳朵上的红痣可真鲜艳啊,明老将军散落在外的孙女,呵,也不知姬长景究竟下了多少工夫才把在那么偏僻的山沟里把你给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