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但笼罩着房子的病气,并不是让屋子变得压抑的原因。赵枣儿还在看照片,如果通过共情,她可以看到更多,但距离十一点半,只剩下几分钟。
走到电话边,赵枣儿先是检查了电话机的后面,确实如胡婷说的那样没有插电话线。胡婷紧张地看着赵枣儿,又看了看手机,11:28,第一次响铃,又临近了一些。
像是担心电话会因为占线打不进来,赵枣儿把听筒放回槽里,她的举动让胡婷心里一颤,但赵枣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胡婷不要说话。
11:30。
“哔哔——”
电话准时准点,响了一声,便平息了。
站在电话机前的赵枣儿,皱起了眉。
没有鬼,她确定。这一点从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确定了,那电话究竟为什么会响?
胡婷的脸色已经变了,赵枣儿示意她不用慌,“屋子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真的?”
“真的。”赵枣儿很是肯定,甚至径直把电话拿了起来,走回到沙发边,研究起电话本身。
“你之前试过没有?把听筒拿起来后电话就打不进来了?”赵枣儿问,她指的是先前话筒被拿起来的事。
“嗯。”胡婷迟疑地点头。
赵枣儿把电话翻过去,抠开电池板,里头也是空的。
胡婷的声音又重新抖了起来:“你看吧,没有电池也没有电线,屋子里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这肯定不寻常吧!要不,我们把电话拆了看看吧?”胡婷试图重新寻求科学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摆摆手,赵枣儿电话机放到茶几上,“你别慌,屋子里是没有鬼......”
“屋子外呢?”胡婷忍不住打断道。
“......”赵枣儿无奈,只好打开门到外头转了一圈。
听到“没有”的结果后,胡婷又忍不住要求赵枣儿也去看看电梯,“那些恐怖电影里不总在电梯里闹鬼嘛......”
“万一有什么呢?”早在搭乘电梯上楼的时候赵枣儿就知道电梯很干净,此刻忍不住吓唬胡婷一下。“嗷——”
“鬼会嗷嗷的?”胡婷狐疑地看着赵枣儿,一副别逗我的表情。
“有的会。”赵枣儿一本正经道,但没有去查看电梯:“走啦,电梯也没有,刚刚就看过了。”
胡婷停顿了一下,知道没有鬼松了一口气,但电话依旧会响,她只好安慰自己,可能电话机里有什么她不懂的科技,想了想,胡婷突然理直气壮道:“我把电话扔了吧,扔了就好。”
“扔了可能也没用,或许你的手机会响起来哦。”
“啊啊啊你别吓我!”足足高赵枣儿一个头的胡婷顿时小鸟依人地靠在赵枣儿身上:“你不是说没有鬼嘛!”
“是没有鬼——”
“妖怪!!!”
“......”赵枣儿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别打断我,先听我说。”
“喔,好。”胡婷深呼吸,正襟危坐,做了个把嘴巴的拉链关上的姿势。
赵枣儿把右手放在电话上,闭上眼又感受了一次,几秒钟后睁开眼,肯定道:“电话里有一种力量,温暖的——像是思念,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总是站在电话机前面,低头看着电话,在等,等电话响——”
胡婷看着赵枣儿,嘴巴慢慢张大,赵枣儿的目光落在空中的某一点,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而随着赵枣儿之后的描述,胡婷更加惊讶。
“这个人,应该就是你的外婆。在这个屋子里外婆很少再这么做了,我看到的,更多是另一个房子,灰扑扑的墙,一米高的地方还有水线,石头地很凉,在屋子里偶尔能听到水声,溪水?江水?不对,有点像浪......”
“是兰溪。”胡婷顺着赵枣儿的话往下说。以前在兰湾的家非常靠近兰溪,她们又住在低底,水量大的时候能听见水声很正常。
“外婆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在电话边站一会,电话的这边有个花瓶,玻璃的,这边是相框,好几个相框......”赵枣儿一点点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
胡婷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赵枣儿的话唤醒了她的回忆,之前她一直以为外婆只是站在那看照片,听到赵枣儿的这番说法,才反应过来,原来外婆是在等电话吗?等谁的电话?而从没有去过胡婷旧居的赵枣儿,又怎么能这么详细地描述出来呢?
赵枣儿收回手,她已经不能通过电话机感受到更多。赵枣儿站起来,走到照片墙前,指着一张黑白的女人独照,问胡婷:“这是外婆年轻的时候?”
“是,外婆年轻时是记者。”说起外婆,胡婷有些骄傲。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制式套裙,知性又大方,对着镜头毫不羞涩地展露笑颜,爽朗的模样和胡婷像极了。
“能拿下来看看吗?”
“可以啊,怎么了?”
“就是感觉,照片里的气息,和电话里的有点像。”赵枣儿也不太确定,小心地取下相框,打开后夹板,取出照片。照片后写着一行钢笔小字:
1970年,刘迭芝于白山塔照。
十分文雅的名字,但这条线索不大,赵枣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胡婷也不再害怕,尝试着从记忆中搜索有用的讯息,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电话又响了起来。
“哔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