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他清楚的知晓如今这个看似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柳毅然方才的大意造成的,若是等他缓过一口气,那自己定然危矣。再加上自己原本的状态就不好,刚才的交手中又负了伤,而反观柳毅然,虽然险象环生,但在自己的两轮攻势下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一旦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乔其哪敢给柳毅然调整的机会,便欲贴身上前,只是脚刚一用力,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令得乔其倒吸一口凉气。
是刚才强行提速三成伤了的脚筋。
乔其也是个狠人,只要脚筋没断能发力便可,现在痛点总比落败后丢掉性命好,当即一咬牙,脚下强行发力,忍着钻心剧痛朝柳毅然杀去。
早在动之前,乔其的眼角余光便已经不易察觉地落在了柳毅然此时前后岔开的双腿之间,如今贴身上前,只见乔其先是虚晃一枪,紧接着忽然扫起一腿,脚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取柳毅然下阴。
很是毒辣的一记撩阴腿。乔其这是怕柳毅然定力不行,迟早会破了童子之身,想要帮他一把啊。
柳毅然深吸口气,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此时面临这刁钻一脚,以他目前的状态,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躲闪,大幅度拉开距离,待缓上一口气,再重新动手擒敌。他对道源的理解比乔其要深,只需很短暂的时间去驱动体内道源,便可轻易将乔其刚才攻击时趁机打入其体内的道源镇压。
届时以乔其目前的伤势,柳毅然完全可轻松将其擒下。
但柳毅然没有这么做,他停留在原地,没有去看其他地方,而是眯着眼,盯着乔其的脸。
下一刻,柳毅然左臂猛然往下一抓,将乔其的脚踝死死锁在掌中。
乔其这一脚上蕴含的道源之力很强,柳毅然是直接放弃了镇压乔其方才打入其体内的道源,以受内伤为代价,都要将一身道源用作进攻,才换取了这一抓。
凭借着自身浑厚的道源之力,以修为压人,柳毅然硬生生将乔其这一脚锁死在掌中。
乔其大惊,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被锁住的这一脚都动弹不得,送不出,亦收不回。
柳毅然的双目自始至终都在死死盯着乔其,似觉得距离太远看不仔细,手中一扯,将乔其扯至自己身前,同时右手成爪如闪电般探出,直接将其脖子扼住。
“你,还能如何翻盘?”
说话间,柳毅然手中力道加重,五指指尖深深陷入乔其脖颈的皮肉之中。
乔其无法回话,亦不敢有任何动作。
直到这时候,柳毅然才得空将在他体内作乱的道源清除。
“这就是在东南界生存所需要的吗,面对挑衅,不是予以回应,而是低头忍耐。”
从紧张的战斗中脱离,柳毅然缓缓松了一口气,望着乔其,心中突然有些复杂。
这一战令他感触最深的,不是交战之时乔其那狠辣的招数,而是在交手前,面对自己主动挑衅,而乔其却毫不犹豫选择道歉让路的做法。
同时他此时也明白了,在那日轻松打趴吴大双后,自己膨胀了,以至于不把天下修行者放在眼里。
“柳兄……”
远处俞诚的呼喊将柳毅然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俞诚那边较早将人擒下,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柳毅然这边的战局。
柳毅然转头大声回了句:“按照之前所说行事。”
旋即转过头来,对乔其道:“跟我说说东南界的情况,若是说实话,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不要心存侥幸,那边在问同样的问题,等你说完,我会与那边核实,若是你们说的不一样,那我只能送你上路了。”
顿了顿,柳毅然看着手中因为缺氧而憋得通脸紫红的乔其,补了句:“照你开头行事推断,你应该是个比较惜命的人,不要自误。”
说完,柳毅然手中稍稍收力,让乔其能够说出话来。
“你想知道什么。”
乔其喘着粗气,表现得很冷静。
“关于东南界,你所知道的一切。”柳毅然没有放松警惕,乔其这一战的表现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乔其没有马上答话,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柳毅然也没有催,默默运转道源恢复伤势。
他突然觉得,以往岁月里在馄饨摊,在父母身边,那是修炼,如今,才叫做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