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除了倚仗自身的技巧,还应该关心病人,视病人为一个整体的人。所以医术,才会被称为‘仁术’。”
柏奕听到这里,已有些感慨。
柏世钧对医学的这番理解,即便放在百年之后,也不算过时。
见柏奕若有所思,柏世钧才略略放心下来,他抚须道,“为什么之前你说不愿学医,我也没有勉强你。因为医路极苦,不仅要终身苦练技艺,更要随时应对各样突如其来的变数。若不能明白这些道理,就算在最初学到了几分皮毛,也决计坚持不下去!”
再看柏世钧,柏奕眼中的不以为意也淡去了许多。
在医路之苦上,他自己就深有感触。
正当柏奕想开口说两句感想,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而后就听见王济悬在外大喊“柏世钧”,声音中带着些许不耐烦。
父子二人都有些意外,同时向外走去。
在院门口,王济悬正领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太监站在那里,那太监急得来来回回地踱步。
见柏世钧下来了,王济悬便悠悠地对那胖太监道,“那位就是今日当值的医士了,取药的事都找他。”
那太监连忙上前,对着柏世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怎么回事儿啊,宁嫔娘娘要的‘小儿至宝丸’怎么这几天都没送过去?小皇子六个月大,天天晚上哭得人睡不着觉,上回就和你们说了,这事儿等不得!!”
柏世钧:“公公息怒吧,太医院也有太医院的流程——”
“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那太监一跺脚,“我就问今天我拿不拿得到这药!”
“拿得到,拿得到。”柏世钧点了点头,“公公在此等候。”
柏世钧转身去了药房,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青白色的瓷瓶,上面用红色的软布封折口。
他一面递药,一面道,“近来收上的朱砂品质都不怎么好,先前赶着给贵妃用了,所以这药一直缺着……”
“朱砂”两个字落在柏奕耳里,像是一声惊雷!
话音才落,柏奕就立时将那瓶“小儿至宝丸”夺了过去。
那太监一时气急,指着柏奕,向柏世钧问道,“这谁呀?啊,这谁啊?”
柏奕面色冷峻,望着父亲和王济悬,“这位公公口中六个月大的皇子,难道是屈贵妃的孩子?”
王济悬的脸色不大好看了,“问这个干什么,快把药给人家!”
柏奕:“你们先回答我。”
那太监挑眉,“是啊,贵妃娘娘现在哪有精力照拂皇子?一直都是放在咸福宫,由宁嫔娘娘照顾着,怎么了?”
柏奕心中一惊,“所以孩子夜哭,你们就给他喂朱砂?”
王济悬冷笑了一声,“柏太医,念令郎初入太医院,你给他解释解释吧。”
柏奕的脸色突变让柏世钧有些无所适从,他将柏奕拉到一旁,悉心解释道,“孩子小,爱哭闹是常事,朱砂有安神补血之效,服用了这小儿至宝丸之后,便不会再夜哭了。”
“……还安神补血?”柏奕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脸发红、嗜睡,都是硫化汞——朱砂中毒的明显症状,长期服用下来一个成年人都扛不住,你们把它用在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婴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