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是在倒宋,但其实射出去的箭全都插在了皇上的身上!
“这样倒宋,能倒得了才奇怪。”张守中掷地有声地说道。
胡一书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恭王点了点头,“所以,孙师傅的意思是,如今宋家没了忌惮,反而容易打破这道平衡?”
“王爷聪慧!正是的。”张守中看向孙北吉,“阁老,我说得可对?”
孙北吉抚掌而笑,“守中的见解与思路,都益发精进老道了。”
“可是……”恭王还是有些顾虑。
“小皇子那头,老臣以为,王爷完全不用理会。”孙北吉温声道,“自古长幼有序,更何况王爷宅心仁厚,世子天资聪颖,是民心之所向……我们只需要静等,静等而已。”
孙北吉不愧是在朝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臣,在三位师傅的劝导下,恭王此时的心情已经比先前平复了不少。
“那申将军那边……”恭王看向孙北吉,“阁老以为,如今怎么办才好?”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北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孙北吉低声道,“北境双将,如今申集川回来了,便只剩下常胜。他说到底也还是屈家的长子,和屈府千丝万缕,让这样的人独掌兵权,也是很可怕的。”
“孙阁老所言极是。”张守中和胡一书接连说道。
“本王倒是一直想亲自去申将军府上探望一下,”恭王颦眉道,“但就怕传出去了,又会生出什么风言风语……”
“臣妾倒是觉得王爷大可不必掖着藏着,就大大方方上门探望。”
一个女人家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甄氏放下了针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框之中。
“王妃。”三位大臣全都站起了身。
甄氏笑了笑,“几位大人快请坐,不必多礼了。”
恭王拉了拉自己身旁椅子上的坐垫,示意甄氏也来坐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甄氏向着恭王微微俯身,并没有上前落座,她仍是站在那里,笑着道,“王爷您如今是皇上的长子,父皇这些年也一直有意锻炼着王爷,更是派了孙师傅、张师傅、胡师傅这样的大才来教习王爷和世子的学业,可见父皇对儿孙的重视。您关心、体恤从前线归来的将领,本就是份内之事,您顾忌太多,反而落了下乘。”
王妃一席话,骤然点亮了几人的目光。
“王爷要是实在担心,那明日可以带着世子一道去,”甄氏笑道,“申将军曾经是琮儿的骑射师傅,师傅回来,王爷带着他去探望,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张守中轻声道,“王妃考虑周详,我等惭愧了。”
恭王又看了看孙张胡三人,见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疑议,便安下心来,“那好,那明日我就带着琮儿上门,你现在就去和琮儿说一下吧。”
甄氏笑了笑,“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世子早就睡了。”
恭王这才意识到这会儿夜深人静,他点了点头,“那明早说,明早说也一样……哎,这孩子最近这段时间心事也重,带他出去走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