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间,卫静姝又意识到重点不在这上头,神色一凛,忙问:“雍靖十州境内怎么会让高丽人乔装进去?”
又道:“能攻击送亲队,劫持和亲公主的,铁定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这其中怕是有诈吧。”
李君澈赞赏的看得卫静姝一眼,点一点头,笑道:“还不错,有点儿长进。”
说着绕过书案,行至廊下唤得初十一声,将手中的书信交予他,吩咐道:“八百里加急,速度要快。”
初十领命,飞快离去。
于朝华公主的死,李君澈点到即止,也不再往深了说,由得卫静姝揣测。
只随口道一句:“这京都怕是要变天了。”
果不其然,没得几日,整个世子府便被皇家禁卫军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就连府中每日采买的奴仆都要经过一番搜查才能进去。
这些禁卫军一出动,便带得京都一阵风,而旌德帝对外便说是世子府进来频繁招贼,这些个禁卫军是护其周全的。
心里明亮的自然不信这些个说辞,禁卫军乃是皇帝直属的私军,就为了劳什子贼人而大材小用,未免也太看得起世子府了。
就是余氏这等内宅妇人都觉出不对劲来,世子府一封,她这心便提着放不下,着卫仁去打听,听说是雍靖十州出了事儿,连累了李君澈,更是着急上火,不过一夜功夫嘴里便起了水泡。
世子府里头的消息送不出来,外头也没人进得去,余氏只能干着急,每日里有事没事的都要寻卫仁吵上几句。
朝廷同雍靖王府的关系素来就是那样,当初她不喜李君澈便也有这缘由在里头,此番见卫静姝被困,哪里放心得下的。
卫仁晓得她心里着急,也不同她计较,卫静姝是余氏肚子里头出来的,却也是他最疼爱的,自也跟着着急上火的。
可这会子他也不敢乱,若是自个乱了,怕是整个璟国公府也要跟着乱。
一旦李君澈出事,旌德帝想要怪罪下来,他们璟国公府也跑不了,虽然亲事是圣上指下来的,可他们毕竟同雍靖王府乃是姻亲,只要旌德帝想,他们就跑不了。
世子府一封,璟国公府也跟着如临大敌,立时闭门谢客。
璟国公卫长益原先还打着算盘,想要两头讨好,可这会子也叫吓得不轻,不过几日功夫,便显了老态,精神气也不如原先。
反倒是世子府一片平静。
李君澈自打成了亲后也少出门去,此番世子府一封,他便也乐得自在,日日窝在宝山居,不是教卫静姝写字,就是教她下棋。
两人本就年轻气盛的,加之又是新婚不久,挨在一处笑闹,不多时便滚到榻上去了。
可谓是光明正大的白日huang淫。
东院的王映芝同雁归居的许锦容倒是慌张一回,两个女人窝在一处,很是提心吊胆几日,可见宝山居里日日笑语吟吟的,小夫妻两跟没事人一般,便也将心放了一半,除却出不了门,还是该如何便如何。
旌德帝将世子府盯得死紧,日日都有人往他跟前报一回情况。
如此过得半个月,李君淳带着雍靖王李建同请罪的折子,同抓获的“高丽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京。
一道回京来的,还有废太子赵德礼。
李君淳将姿态放得极低,进宫便三跪九叩的自请罪状,又将抓获的几个“高丽人”罪犯呈上,义正言辞的指责高丽人诡计多端,不将大膺朝放在眼里,竟然敢在大膺朝的地盘里暗下埋伏,杀害大膺的和亲公主,挑拨大膺同女真族之间的关系,可见居心否侧。
旌德帝稳坐在金銮殿上的宝座上,气得额上青筋毕现,却叫李君淳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赵德礼一身戎装,眼见旌德帝神色不好,冷哼一声,指责道:“你以为将所有的罪状都推到高丽人身上,便能了了此事不成?”
又道:“咱们大膺朝的和亲公主在自个地盘上被杀害,不管是何人所为,丢的还是咱们朝廷的颜面。”
“事出雍靖十州,你们雍靖王府治安不利,已经有损大膺同女真族之间的关系,如今还敢推脱,当真无耻。”
李君淳没得李君澈的忍耐力足,可也晓得此事非同小可,由不得性子乱来,忍着气性更是压低姿态将雍靖王书写的折子举过头顶,恭敬道:“大皇子所言不虚,这么大的事儿出在雍靖十州境内,雍靖王府的确不能摘干净,这是父王请罪的折子,还望圣上准许雍靖王府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