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云瑾抿了一口茶。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许多年不见,其实很多事情也就改变了,比如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已经连几句寒暄都接不上了。
“呐,所以,为什么躲我这么些年。”薄礼平静的问道。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道这个话题上来了。
云瑾的躲,是在相遇之后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他这么多年的寻找,又何曾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呢?
云瑾没有说话。
薄礼冷笑一声,没有追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
过了不知多久,云瑾才道。
“嗯?”薄礼意识到这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不过,你又是为什么,找我这么多年?”
云瑾反问了回去。
薄礼一怔,良久才道,“大概,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找她?这好像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吧,薄礼说不出为什么,他只是就这样做了而已。
始终记得那一年,她们像往常一样,早上四点就起了,然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直到六点。
然后她说饿了,出去吃早餐。
就像每一次出门闲逛或者买东西一样,她只拿了钱包,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还顺手拎起了垃圾袋下去扔在了垃圾场。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薄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再也不会出现这个事实时,是直到夜晚,她最喜欢的小仓鼠所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然而主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之后,薄礼便找了她五年。
可事实上,他们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字的。
她和薄礼的关系,向来亦敌亦友,也曾有过一度互相算计着想弄死对方的阶段,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大概从懂事起就各自视对方为眼中钉吧。
他们两个人,如果没有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也许最后的结局就是一个人死在另一个人手上。
为了活命,自相残杀,这是归宿。
然而为什么会变了呢?突然曾经视为最大敌手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最亲近的伙伴。
究其原因,大概是归根结底,他们一开始也没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争斗,算计,忍耐,都是为了活着而已,而当有了共同的敌人,有了逃生的希望后,几度共患难,在绝境之中互相扶持着爬出去后,曾经脆弱的敌对关系,也便随风而逝了吧。
只是即便如此,两人于对方而言,也仅仅只是伙伴而已啊。
可是事实上,薄礼孜孜不倦的找了她这么多年,而云瑾,就算从来避而不见,在听到云莹莹想要潜规则薄礼的时候,也头一次忍不住出言警告。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其实低估了对方于自己而言的意义。
就像两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他们只知道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个人,却意识不到,正是因为黑暗中另一个人的存在,无形中化解了黑暗的恐惧。
他们是彼此的光,是唯一可以抓住的人。
两人没有多少话好聊,最终没说上几句话,便结束这一次历时稍短的“老朋友”叙旧。
走到门口,薄礼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云瑾挑眉看着挡在身前的胳膊。
“既然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躲我,那在你搞清楚之前,就不要躲了。”
“啊?”
“还可以和以前一样。”薄礼补充。
云瑾闻言,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最终只露出了一分笑容,“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薄礼说不出话来。
确实不一样了,曾经他们两人一起走出来,在这个浮乱复杂又危险重重的社会,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可现在,不一样了。
五年过去,就算还是那缕光,如今,也已经黯淡了。
“一起吃饭吧。”薄礼这样说道。
“我已经约了人啊。”云瑾想着,这时候估计夜竹已经在茶楼下等着了。
“谁啊。”
“男朋友啊。”
薄礼惊得差点连用围巾和墨镜伪装都要忘了。“男朋友?”
“可不是嘛,我也是有对象的人。喏,那不就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下楼了,云瑾远远的就看见夜竹靠在茶楼外面的车上了。
她三两步就跑了过去,在夜竹身前站定,摸了摸他的手,“这么冷的天,你等这么久,你冷不冷啊?”
夜竹闻言,想笑又忍住了,伸出冰凉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语气幽怨道:“现在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早点出来吗?”
“我这不是因为知道我男朋友就是抗冻才多聊了一会儿嘛。”云瑾笑眯眯道。
可事实上,她一跟薄礼说清楚,就迫不及待的要跑了。
“……”夜竹看着她的笑,心中一万个妈卖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