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少有在茶余饭后议论这个人的。可是见到真人还是头一遭。
没想到真人竟然这么出尘。
上帝还真是不够公平。有些人生来就比别人完美出了十个阶层,有足够的资格可以俯瞰众生,把玩这世道,一句话决定无数人的未来。
“晏,晏总好。”他磕磕巴巴地打了一个招呼。
染着枣红色头发的男人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看上去,似乎一点架子也没有,还相当随和。
“小刘,什么事?”
看到面前的人没有生气,陈总这才算是原谅了自己的秘书,打量了一下晏谢辰的脸色,生硬地斥责:“要是没事就赶紧退下了,不要耽误我和晏总谈大生意的雅兴。”
刚才他们正好谈到一个关键的突破口,陈总节节败退,但是还守着最后一张牌。只要城东的那块地没有失守,面前的人多少还是应该对他有所忌惮的。因为陈总虽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但也不过分地妥协,他知道自己尚且还有用处,生意也就谈得下去。
对面的小助理有点慌张:“有,有事……”
要是没有事,他一路小跑过来干嘛?
陈总大骂:“什么事?!”
那边的小助理就小跑过来,蹭到陈总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点什么。
越说,陈总的脸色就愈发不对劲了起来。
“你说什么?”
陈总的目光转向对面的人。
“晏总,我们这不是谈的好好的吗?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年轻男人只是笑笑,看上去依然没有架子,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摇晃了两下。
“有什么事值得陈总这么大怒?”他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陈总气得脸色发白,站起来,想提高音量但是又不太敢,最后只能悻悻开口:“晏总神通广大,只是和我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另一边已经派人把我的城东的地给收走了,我哪有什么底气和您再谈?”
陈总论起年纪,其实比眼前的人要大上十来岁,是可以做叔叔的年纪。
可即便这样,和他隔着一张桌子谈生意,还是免不了要叫一声“晏总”,即便心里再气,依然只能用“您”。
“晏总,你真是……太不给人一条活路啊,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最后一张底牌被对方轻易抽走之后,陈总连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如果说之前还有谈判的筹码,那么眼下这个男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连和我提要求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男人笑了一下,红酒杯荡漾得更加欢快。
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笑着的,却分明让人感觉眼底有说不出的寒意,似乎眸光一动,就会有什么淬了毒的针头从里面直直地射出来。
陈总张了张口,哑然。
“陈总有足够的选择的余地,我会给你时间考虑。”
男人说着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告别。
陈总跌坐在沙发上。
他知道就算给他多十倍的时间考虑,除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没有其他的合作选择。
“晏总,我……我答应。”陈总长长吐了一口气,提前结束了这场来回推磨了三小时的谈判。
晏谢辰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容,径自离开。
走到门口,等在门外许久的助理沉稳娴熟地给他披了一件外套。
外套是今年时装周的豹纹古典款。
当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格子间的职员们眼中一片惊艳。
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穿碎花和豹纹,居然穿得比女人更加好看,更古典,更时尚和漫不经心,有种雅痞的意味。
“少爷,在城东那块地动手脚,是不是对陈总来说有点过分了?”助理问。
年轻男人抽了一根烟。
烟盒上一串法文,看不清什么牌子,只知道被他抽起来的时候,每一缕烟雾像是提前彩排过,各自找好了角度,让整个画面缭绕而富有美感,美不胜收。
“早就厌烦这个地方了,多大点事,和我推磨三个小时。”男人说着吐出一口烟圈,优雅抖落了烟蒂。
如果说在里面谈生意的时候他尚且还有所收敛,告辞时表现得彬彬有礼,那么此刻从办公间里出来,他一贯的纨绔公子的不耐烦就上来了。
“陈姓老头,实力还不及鬼峰的三分之一,我有大把的合作伙伴可以挑选,不做点什么让他看看,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
说着,晏谢辰靠在墙边,挑眉问了一句:“你那边呢,查到桓景那小子在干嘛了么?”
助理点头:“查到了。”
他抬头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自家老板饶有兴趣的眼神,又低下头去。
晏谢辰是典型的美男子。
不是那种多看多看才会发掘出来的含蓄、隐晦的耐看,而是那种单刀直入的,第一眼就抢夺你所有视线的惊艳之美。
此刻他的眉梢微微一提,原本就细长的眼睛更像是藏了无数的水光和韵脚。
“查到什么了?”
“查到……”助理恭敬开口,“他似乎过分留意了一个电竞比赛上的露过一面的姑娘,我怀疑两人可能是旧识,正在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