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抽搐?”李魄嘴角的笑意渐盛。
“就是……嗯,你知道跳大神嘛,或者鬼上身,就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那种抽搐,很严重的……”他的问题过于刁钻,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还要声情并茂地翻白眼模仿,越说越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李魄憋着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响亮地笑出声来。他边笑边用手指揉搓着他的太阳穴,仿佛是为我感到头痛。
“拜托,送我回家,下次请你吃饭。”看他的严肃认真开始松动,我厚着脸皮趁热打铁,现在丢人一点无所谓,大不了回去就把他微信拉黑。“拜托拜托。”
“真拿你没办法”,李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晃晃悠悠钻进我的耳朵。我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丝宠溺?虽然李魄这张俊脸并不惹人厌烦,但这个念头,还是让我浑身不寒而栗。我回想起刚认识李魄那天,在封伯村那天,在废旧工厂那天,实际上,认识他的日子少到屈指可数,我却已经见过了他或严肃、或爽朗、或勇敢的多种线条,我们相处已经不再拘谨,更像是多年老友。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一点歉疚,可能是因为突然的昏迷让我良心发现,也可能是因为李魄无条件的迁就和信任。今晚在贝壳美甲店的相遇,对我们两人而言都是一场虚惊,但必须承认,我的出现更加不合时宜,也无法得到合理解释。
“李魄,今天晚上的事……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看着李魄掉转车头开往回家的方向,我开始从遍地谎言中寻找良心,“从前有两个小朋友,在游乐场打气枪,小男孩想要小公鸡,就一直朝着小公鸡开枪。另一个小女孩想要小母鸡,你猜她会说什么?”
“什么?”李魄配合地问我。
“打母鸡,打母鸡。”——“对不起。”
李魄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帘低垂。“我发誓我真的和曹可以及关琳琳案没关系,虽然我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也很凑巧地能发现了她们的尸体,但我绝对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可以把我当成私家侦探什么的……总之我想说,我或许有所隐瞒,但绝对值得你信任。”
“应该我道歉的”,李魄无视了我的衷情坦白,一阵短暂沉默后,突然开口,“是我把你带进曹可关琳琳死亡的迷局里,害你昨天和我一同涉险。本不想再让你牵扯进来,今天却用枪口对着你,这就是事与愿违吧。”他用一种极其清淡的语气诉说这番话,“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作为人民警察都应该保护好……嗯,群众,你。”
“那幸好你这个警察同志今天没有像昨天那样乱开枪,否则哈哈哈哈”,我想起破旧工厂黑暗中的枪声,以此揶揄李魄,试图缓和我们之间相互检讨的感人气氛。
“虽然选择了信任,但还是希望你不要隐瞒,也不要再擅自行动。”我感觉这才是他此番谈话的重点。
“这样好了,这个案子之后有了什么进展,我们之间互通有无,通力合作,争取早期抓到那个天师,就是去封伯村贩卖尸体配婚那个。我也保证不再给你添乱,行了吧。”我再次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手势,“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啦,我们现在算朋友吧,算朋友就不用那么严肃。我还是喜欢刚认识你的时候,阳光里的真直男,生活中的好邻居……”
“直男?”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