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伊走了,把寒孟氏的强行支撑的勇气都带走了。
一道秋风起,万雁不复存。
寒孟氏脸色苍白,却依旧挤出一丝笑容,异常温柔地看向竹剑儿。
竹剑儿本就敬重母亲、畏惧母亲、挂念母亲、担忧母亲。一看见母亲脸上与寻日截然不同的笑,竹剑儿只觉得一股淤血猛烈地撞向她的心肝肺,让她痛苦难耐。
寒孟氏开口了,她终于开口向竹剑儿讲述她内心的想法了。
竹剑儿翘首以盼,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母亲异常决绝、异常苛责的话语。
竹剑儿的心碎了。
“竹儿,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嫁给你父亲?不嫁给他,你就不会受伤,你弟弟也许就……”
竹剑儿一愣,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脸上神色难料,眼神无比复杂。
竹剑儿好像不懂母亲的话语,可是她又不可以做出一副理解的模样。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期待着对方的理解,一个拼了命地想去理解对方。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金乌挥拍着翅膀,将更加灼热的阳光洒向这片大地。
可金乌带来的灼热架不住秋风的冲击,更架不住从远处袭来的寒潮。
这是深秋以来第一次的寒潮,却不是最后一次。
阴凉的冷风让竹剑儿清醒,也让竹剑儿迅速理解了母亲的话语。
竹剑儿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仿佛母亲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竹剑儿这般诡异的神色,寒孟氏倒是轻松从容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竹剑儿懂她了。
“娘亲,你还有我啊!”
竹剑儿轻轻地开了口,她那突如其来的温柔把寒孟氏沉醉,让寒孟氏眼珠子微酸。
可即便竹剑儿这般轻巧,寒孟氏依旧没有吭声。
雀儿早早地去合上门,她不敢打破这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门外,一群又一群的丫鬟借着云老夫人、刘老夫人的名义打量着寒孟氏的状况。
雀儿灵活地周旋着,收下了那一群人的糖,挡住了那一群人的刀。
屋内,竹剑儿小心地打量着寒孟氏那张脸,那张强摆出一副无忧无虑,乃至像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天真无邪的脸庞。
打量着,打量着,她突然从母亲的眼中读出几分寒凉,仿佛她的心中有数不清楚的苦痛。
就在这一刻,竹剑儿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母亲。
这个小脸蛋儿的妇人养尊处优,从未在明面上受过半点委屈。
可是,在竹剑儿看不见的地方,她却独自一人忍受着苦痛。
可谁能给予她安慰呢?
竹剑儿下意识地拦住母亲的话,“可是娘亲不嫁给父亲,还可以嫁给谁?这普天之下,有几户有这寒家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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