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那样笑的,容洵的笑是永远的平和温润只是哪怕离他再近也觉得自己还隔得远远的。
“嫣然,嫣然,回神了,又想什么呢?”
耳边是容桓的声音,未迟回了神,不知怎么了她近来总是走神,尤其在遇上容桓时更甚。
赵钰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内侍们也都下去了,内殿一下空荡起来。
可未迟无暇去想其他,因为容桓。因为她看不透容桓,或者说,明明一开始她是明白他的意图的,如今却愈发看不懂了,这让她紧张。
未迟是从黑暗和淤泥中生长出来的,她习惯于阴谋算计,血腥和杀戮,所以她总那么紧张,竖起所有刺来防备这个世界。她害怕未知,而对她来说容桓便是未知。
“喏,给你的。”
“什么?”眼前显而易见的是一身衣服,精致低调比宫里到底是差一点,未迟不解地看去看容桓,不解其意。继而她才发现今天
“先换上。”容桓也不解释只是笑。露出的一侧虎牙被阳光照得过于白了,晃得未迟目光一闪。
未迟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接了衣服绕到屏风后去换衣服了。
“陛下此次出宫究竟所为何事?”从东华门一路出来,未迟终于忍不住侧头问,她不信容桓只是无缘无故地带她出宫玩一趟,这实在不该会是一个君王会做的。
“你总是问出来了。”容桓坐在摇摇晃晃得不是那么厉害的马车里,看着未迟笑,“以为你今日不会问了,还觉得不像你了。只是今日当真是闲来无事便邀你游一游朕的京城。”
“怎么?你不信我?”眼瞧着未迟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的模样,容桓偏偏觉出一股不相信来,于是又问。
“不敢。”未迟果然又是这句话,容桓也沉默下来。马车内一片寂然,马车外的街市便显得愈发热闹,各种的叫卖声和欢声笑语一起涌过来,让人觉得很温暖。
“很喜欢外面?”
“嗯。很久这么没看过了。”未迟没有回头,一声应答轻的像马上会随风散去,但口气里那种喜欢和向往却是全然不是作伪的。
“多久?”容桓看着未迟的一侧肩膀,刨根问底。
“我不知道。”
未迟半撩着马车帘子向外打量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食物的香气和天南海北口音的叫卖声混在一起。看着那种嘈杂的世俗热闹她不由浮起一个笑来,虽那笑容稀薄得像冰上的阳光但实在美好的让人心中一颤。
容桓就是在这时说话的,他说:“你不是苏嫣然。”用一种无比笃定的口气。
“陛下不是一直知道吗?”未迟已经收回目光了,她盯着容桓的眼睛说。
“你到底是谁?”
“细作的名字重要吗?”
“可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嫣然,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未迟的目光又飘到马车外去,声音很淡很低。
容桓看着她的侧脸颇有兴味地一笑,声音却如之前的一般无二的深情,“……你现在不信我是应当的,但我会等你,等你告诉我你名字的那天。”
时间在静谧的空气里流动,一下失去了概念,车里的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吵闹声小了一些,马车慢下来停住了。
“下来吧。”容桓先一撩帘子跳下马车,随即转身向未迟伸出了手,未迟一愣,然后抿唇把手放在容桓的掌心,要他扶着下了车,容桓于是微笑起来。
“七日后便是秋闱了,如今诸地学子皆聚于京城,这些人当中便该有我大夏朝日后的栋梁,我们今日便微服私访去看看他们,也散散心。”
在一处僻静的巷中下了马车,侍卫都隐于人群。容桓与未迟并肩而行,容桓才忽然说了这么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未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当不可置否。
“方才还好好的,如今是怎么了,这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