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盒饭里的食物后,我将垃圾丢到卫生间的垃圾桶,然后将洗手台和洒落在地上的饭粒和油渍擦干净,以免等她醒来看到又不停的打骂。
我无聊的数着墙壁上斑驳的,被水蒸气浸润得发霉的坑洞,这是我除了关注门外声音之外另外的一项活动。
不知道是几点钟,天已经黑透了,她从卧室出来,每当她喝完酒后宿醉醒来,总是会头疼,她的眉头皱成川字形,一边用掌心按压着太阳穴一边朝卫生间走来,看到半开的门,愣了半天,似乎才想起来是自己忘记关门,于是走到门边把钥匙抽了下来,反手关上门后朝卫生间走来。
“死人样,跟猪一样杵着不动,就知道吃吃吃,吃死你算了,没看到你娘要洗澡啊,滚啊!”尖利的声音响起。
我忙后退一步,抬起手腕,给她看手上的链子。
其实就算不锁上链子,我也不会乱跑,没有钥匙,从窗户也出不去,更关键的是,就算我已经十岁了,本应该上小高的年纪,也没有足够的勇气独自面对门外的世界,从小被圈养在这两平方米不到的空间里的我,连听到陌生脚步靠近的声音都会害怕,有时候我甚至庆幸能被锁链锁住,它带给我的安全感甚至超过了那个女人带给我的安全感,当时的我觉得,套上锁链,在卫生间的角落里等待食物,就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我讨厌未知的东西,唯独除了江怀生给予我的一切。
就像礼物,惊喜,或者是某个人突然的玩笑,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这么喜欢不确定事物带给他们的刺激,而后来的每一次听到有人要送我某样惊喜时,都会让我想起她那一天对我做的一切。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感觉措手不及,我更喜欢一成不变,至少我可以知道下一步我将会做什么会在何处。
但是江怀生与其他人不同,他总能明白我想要什么适合什么,总是能恰如其分的给我我所需要的一切,又或者说,我对他赐予的任何东西都会欣然接受。
只是在后来的许多年里,当我一个人渐渐习惯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时,有时候仍会突然想起那个曾经被锁在浴室的女孩,忍不住回想蜷缩在浴室发霉角落的感觉。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出门之前用铁链将我锁上,即使我已经十一岁了,这是我和她之间不多的,可以达成一致的默契。
她把铁链解开,我很自觉的在铁链脱离皮肤的刹那跑出卫生间,这样可以尽量的减少让她觉得烦躁的机会,我回到我平时睡觉的小窝,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哗啦的流水声,和由于抽烟喝酒饮导致的咳嗽声,还有裹着水渍的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最后是开门关门声。
然后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这样的生活重复了十一个年头,我抽出枕头下的已经翻烂了的漫画书,打发毫无困意的时光。
当时的我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的我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门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每天唯一能够让我思考的就是第二天的天气以及她会带什么食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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