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是湿润的,还透着些许凉意。风悠悠的吹,携着丝丝细雨,穿过正艳的杏花,浸湿了行人的春衫。微风拂面,送来杨柳清新的气息,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雨停了,古朴的栏杆便铺上了一层水雾,桥下的画舫缓缓破开水面,惊走几只野鸭。街头巷角又慢慢开始嬉闹起来,酒肆茶馆外旗幡轻快的飞舞,沿街的铺子都围满了人,叫卖声此消彼长。
苏靖安一醒来便闻到了泥土中独特的芬芳,一转头便看到了客舍外的青青柳色。
他轻衫出行,走在大街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说不出的舒畅,白天的长安城总是这样热闹非凡。
这样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大街小巷的人们似乎都在交谈着什么,喝酒的,品茶的,看戏的,甚至连街尾的几个泼皮无赖也像是在议论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苏靖安并不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人活着总是要说话的,他们津津乐道的也无非就是道听途说的趣事,闪烁其辞的怪谈,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没有人会去探知他们的真假,当然也很少有人会去质问和拆穿,有时候,一件事只要是认定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苏靖安此刻已坐在一个茶摊上,他终归还是听到了些什么,而他又偏偏是个喜欢求真的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近日里‘花’的出现愈加频繁了?”
“哪个说不是呢,恁说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还怪吓人哩!”
“这但凡和‘花’有关的事情都邪门的很,是人是鬼咋说的准吗。”
“依我看啊,一定是某些心怀鬼胎的人装神弄鬼…”
“呦,这位兄台,你也听说叻!”
“那可不是吗,现在江湖上都快传遍了,‘花’,飞花城,你细想想…”
“俺听一个朋友说啊,那飞花城主和当今太子李亨联系密切,你们说他俩能谋划个啥呢?”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听说啊,那消失了许久的龙泉剑又现世了,就在飞花城手中…”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那江湖人称‘飞花满天,雪落无声’的白玉郎君可不是好惹的,他的剑一出手落得可不是雪,而是鲜红的血!”
“依我看那都是江湖吹捧罢了,况且咱在这说他也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只要他敢来,小爷就让他见识见识谁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
苏靖安端起茶盏,拿起茶盖撇了撇茶沫,轻轻呷了一口,叹息着摇了摇脑袋。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们听说来的,一个丝毫不熟悉甚至根本没见过的人他们居然也可品头论足,论黄数黑了。
“一群泛泛之辈竟也妄加议论!”
当街的小酒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手腕上带着的金铃就跟着响了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的头似仰得有八丈高,虽已表示气愤,但看到那嘟着的嘴吧却又显得有些可爱。
可隔壁桌几个汉子却仿佛根本不顾及这些,腾地一下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带刀的摸刀,佩剑的拿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个小姑娘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倒也并不能说他们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但凡是在江湖中混得久了,多多少少都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东西越要时刻提防。
一个十七八岁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一对宛若柔荑的纤纤玉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杀人的手,可万一它偏偏就能杀人呢?
所以,几个汉子已拿起了各自的兵刃,看着面前的女子随时准备开战。
其中率先举起剑的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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