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江流打扮一番,将自己化妆成乞丐。说是打扮,其实就是把头发弄乱,往脸上抹灰。反正江流的形象,本来就和乞丐很像。
此时是民国二年,老古董们固执地留着辫子,期望着清王朝再次回来;新青年们纷纷留了短发,以表示自己与旧世界断绝的心意。而对于浑浑噩噩的普通百姓来说,剃不剃辫子,也是个难题。
在无知的人眼里,剃头是革命党的标志,要是剃了,那就等于成为革命党。要是哪天清王朝再回来,把那些没辫子的都抓去砍头,那就麻烦了。要是不剪辫子,新青年们又会对你指指点点,这些消费主力一看店家留辫子,就把店家当成封建余孽,换个地方消费。
普通人想来想去,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剪半个辫子。一剪刀下去,把辫子剪到脖子位置,再把辫子解开当成散发。这样一来,清王朝回来了,就扎个齐脖子的短辫;面对新青年,就当成散发。
江流也是剪了半个辫子的人,留长辫子他是不乐意,但剪成短发也不行。短发是进步人士的标志,你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剪短发,太惹人注目了,不符合江流“猥琐发育”的计划基调。
江流把齐脖子的散发往前一抛,用头发遮住自己大半个脸,拿着根木棍,捧着碗,开始往大街上去了。
乞丐们平时没事,就喜欢在一起闲聊,从他们嘴里,可以听到不少市井传闻。
江流来到一家饭店前,往墙边一躺,假装要饭,实则在听乞丐们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黄家昨晚进贼了。”
“哪个黄家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黄家商会的黄家啊!”
“那个黄家,家丁一堆,还能进贼?那你知道黄家丢了什么东西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黄家似乎丢的非常贵重的东西,今天一大早进去报警了。”
“这个黄家,经常发放布施,对我们还不错,我们可以帮帮黄家找贼,你知道贼人的消息吗?”
听到这话,江流反而注意到了路边茶摊上的两个人。这两人表面在喝水交谈,可他们的说话时间,总是与乞丐们错开。在乞丐问出贼人的问题后,他俩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江流判断,这两位,是负责搜索民间消息的便衣警察,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去混淆视听。
江流来到那群乞丐旁,说:“听说你们在讨论黄家的事,我刚好有些那贼人的消息。”
一名乞丐疑惑地问:“咦,你有贼人的消息,为何不去警察局,而要告诉我们?你把这消息报告给警察,还能领赏钱呢。”
江流回答:“哎,这消息,是我听说的,我可不保真啊。要是给警察局提供了假消息,那是要挨板子的,我可不去。”
一人说:“哼,怂什么,你不去我去。不就是挨板子吗?我不怕!要是能领到赏钱,那就赚大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又一人也说:“对啊对啊,看你这怂样,没当多久乞丐吧?你赶紧告诉我们。”
江流看时机成熟,说:“我听说啊,这个贼人,是从外地来的,说话有陕西口音,诨号‘江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