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俺住?俺和俺哥来得晚,没空房了,将军好心,叫人加盖了这间屋子。别看小,够俺们住,又很暖和。”
说着,张泉将顾遥抱到炕头,熟练地开炉子生火,给她煮了一碗无糖姜汤。顾遥接过,抿了小小的一口,辣得顾遥两眼泪花。
“没糖不早说!”
抱怨了句,顾遥摸出一粒饴糖丢到碗里后,把下剩的递给了张泉。
张泉咽了咽口水,没接。
顾遥便道:“张嘴。”
张泉张了,一粒饴糖紧跟着落进去,芳甜柔软,不止满足了味觉上的享受,还让张泉心情的愉悦起来,瞬间拉近了同顾遥的距离。咽下糖,张泉道:“听人说,二老爷可厉害了,是个举人呢。”
想起有些自卑的父亲,顾遥道:“他不厉害的,我三堂叔厉害。三堂叔在我爹中举的年纪,是进士呢。”
张泉只是听别人说了那么一嘴,举人是啥他并不知,进士就甭提了。作为青春期少年,张泉认为自己可以蠢,但不能叫别人知道他蠢,尤其是不能让女孩子知道。趋于自我保护的心理,他讪讪一笑,选择闭嘴。
他不说,顾遥就问他这个那个的,把张泉的老底套出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张家是军户,他打小没爹,六岁时娘又没了,同哥哥一起吃了两年的百家饭,熬到张胜十五岁入营,才结束了挨饿的苦日子。哥哥入营后,才八岁的张泉一个人独居,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各项活计手到擒来。
这不,因到饭点,他拿出秋天挖的野菜干,蒸了两碗咸口的高粱饭。出锅时,淋几滴油,醇香诱人。就着咸菜白开水,顾遥吃得小肚子溜溜圆。
住在顾家的人,没有白住的,张泉也不例外。众人见他年纪小,便分了劈柴的小活儿与他。活虽小,他身板摆这,一天的柴火至少要一下午才能劈好。饭毕,张泉道:“五姑娘,俺送你回去吧?”
顾遥耍赖:“我困了,想睡觉。”
张泉急得挠头,无奈之下,给顾遥铺褥子拿花被,不忘嘱咐道:“五姑娘小心一些,别把被子踢下去。那是俺才缝出来的新被子,一个补丁都没,留着过年盖的。”
顾遥漫不经心地应了,钻进粗粝的花被。
不知是炕太热,还是上午玩累了,原本装困的顾遥,沉沉睡去。见她睡好,张泉这才锁了房门去厨房做活。张泉是个专心的好孩子,举起斧头后,便把顾遥忘之脑后。
直到顾老爷子家来,府里翻天时,他才记起五姑娘被他锁屋里呢,忙回去喊人。听得祖父归家,顾遥这才打着哈欠,跟他回去。
顾老爷子一听丢了狐狸毛斗篷,顿时顾不上别的,连忙亲自带头去找。斗篷很快就找到,手握斗篷的刘三,却嚷着:“不是俺偷的,是大姑娘叫俺拿的,是她要害五姑娘。”
老爷子眼神一厉。
“我没要害她!”顾谨最快,立即开口分辨,还拉着大老爷诉委屈,“妹妹来了,爷爷只喜欢她一个,还把那个狐狸毛的斗篷给了她。我只是气不过,就想捉弄她一下,出出气。”
大老爷来了劲:“俺就说爹你偏心,爹还不承认。爹,你还是替我谋个位置,咱们分开住吧。”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家丑不可外扬,这俩货承认得这么干净利索,脑子进水了吧!
顾遥面露懊恼。她顺势整了这一出,貌似顺了别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