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艘大船,虽不是官船,却是装饰的十分的华美,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停的吆喝着搬运东西,不知道那些人是去哪里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走这条水路,这个时候她还真不敢赌。
春桃回头看了眼依旧没什么动作的林婉,低声说道:”早上旁边有一队人马,看着也是要出门的模样,只是东西很多,看那样子,这会儿应该也离了码头了。“
”你是说或许他们和我们同路。“林婉低声说道。
春桃很满意林婉的反应,就听到林婉低声说道:”可是就算是同路,他们如何能赶得上我们,就算是同路,别人又如何愿意施予援手。“
有句话林婉没说,但是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厂公的人,就打消了拖别人下水的想法,要死也不能拖累别人。
春桃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事在人为,总要一试。“
看那样子,却是不打算告诉林婉,她的打算。
林婉也不在意,两个人从见面到这会儿,还不到一日的光景,夫妻在大难来临时,都可能劳燕分飞,更何况是春桃和自己,林婉不准备勉强别人,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身上有功夫,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先走吧,若是有机会,就帮我给外祖母捎个信,也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春桃挑眉看了眼林婉,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倒是大义。
春桃微颔首,低声说道:”我等下寻了机会,出去一趟,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晕船,睡下了。“
说完也不墨迹,转身趴在门扉上,见外面静悄悄,快速开门,回去了自己的舱中。
林婉从昨儿起,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却是饿的很了,扫了眼四周,见自己带了果子匣子还在,忙取了块点心吃了起来。
林婉从小在富贵乡长大,还是第一次吃冷掉的点心,刚吃了一口,就被呛到了,忙就要喝茶,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给自己,顾不得许多,大口的喝了起来。
总算是好一些了,林婉用凉水就着,又吃了两块椰蓉糕,胃里更难受了。
林婉和衣歪在了床上,也不知是累了,还是饿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春桃一直盯着外面的动静,见厨娘连晚饭都没送,知道对方怕是连装都懒得了,想着入夜怕是更危险,见天刚开始蒙蒙黑,就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晚被一艘璀璨的大船点亮,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家奢侈惯了,船上点了不下上百个各式宫灯,照的水面上都映璨着熠熠霞光,伴随着丝竹的悠扬乐声,这哪里是赶路,分明是哪家的公子哥邀上三五好友,在春游踏青,可惜时节不对,选在这个季节出门,还这般铺张浪费的,着实有些不靠谱,春桃腹诽着。
看了又看,等了许久,湖面上再无半条船影,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春桃嘴角抽抽,这要是被人家侍卫直接打杀了,她倒也死的不算冤。
只是有些奇怪,这么壮丽的大船,船上的侍卫,却是不多,侍女倒是如云,还不知道,自己等下若能编圆了谎话,对方会不会信,就算是信了,怕是也没什么实力,出手相助吧,一想到这些,春桃更意兴阑珊了,只是一想到林婉梨花带雨的模样,春桃不禁叹息,真是红颜祸水,没祸害到别人,这不就祸害上自己了。
打定了主意,春桃缓缓站在甲板上,拦住一个端着一盘子新鲜樱桃的侍女,侍女见到春桃,既不惊慌,也未发出半声尖叫,只是微行了礼,低声说道:“公子请义士进去喝茶。”
春桃扫了眼还带着水珠的樱桃,这什么人呢,这个季节还能吃上樱桃,不对,既然知道自己在船上了,怕是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春桃忙敛神,安静的跟着侍女,两人走过了长长的甲板,丝竹管乐之声更盛了,春桃知道怕是离那位神秘的公子哥很近了,就见到引路的侍女停下脚,把托盘交给门口站着的清风道袍的小童,侧身站在了门口。
春桃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时,音乐骤停,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好听到像有人用羽毛在挠你的心。
“怎么不进来?”
春桃心脏都露跳了两拍,快步上前,走了进去,看着眼前的景象,春桃半天没反应过来。
只见四周都是穿了绫绸在跳舞的歌姬,虽没有乐曲声,但大家依旧步伐一致,再看正中央歪着的那位。
雪白的云锦,行云流水般铺在大红的锦垫上,头发竟也只是用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红绳系在身后,模样慵懒,再看男子的面容,春桃嘴巴张的老大,怎么有人能长的这般好看,肤如凝脂,粗黑的眉毛像两座山一般直直飞进发里,深不见底黑谭一般的眸子,正盯着春桃,彷佛春桃的窘态,都倒映在男子的眼波里。
薄唇轻抿,一张一合。
“你不是刺客,显然也不是来找麻烦的,你是遇到了麻烦,来求助的吧。”男子柔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春桃很没骨气般的缓缓点头,男子嘴角含笑,“求我帮忙,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