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陇西数年,也少见李邴生过什么大病,不过是有时候公务繁忙,劳累过度,休养几日便也好了。
可这一次不知是怎么了,竟连烧了三天,许是几天前的夜里,我耍小性子,将他被子夺走的缘故。
起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他说我刁蛮的很,没有其他小妾温顺。我一气之下将他的被子掀开,气道:“那你别在我这里睡,把我房里的被子拿来。”
面对我的任性,李邴是从不跟我计较的,大晚上的也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叫下人再送一床被子来,仗着自己身体好,竟真的就那样睡着了,入秋了,夜里是凉的,我半夜醒来,见他抱着我取暖,也不趁我睡着拿回我身上的被子。
我见他可怜,心中又有些暖他总是这样让着我,于是便重新将被子给他盖上,可毕竟也冻了半宿,让他着了风寒,属实是我的罪过。
这两天,请大夫问诊,熬药,都是我亲自看着,奶娘见我如此,还笑话我道:“夫人这是心疼郡公了。”
我心里虽难受,但依旧嘴硬:“我只不过是有些愧疚罢了,毕竟也是因为我的过失。”
李邴这几日是被我侍候舒坦了,知道我心里内疚,便借着这内疚也心安理得的使唤起我了。
他躺在床上,一边喝着递给我他的汤药,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哎呀,自娶了你入府已经近八年,从来见你都是张牙舞爪的样子,这几日你如此对我贴心,我倒还不适应呢!”
我听了这话,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来陇西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任性,哪怕生了两个孩子了,也是如此。
我从不会像其他府中的女主人一样,端庄守礼,侍候夫君;也从不怕府中出什么大乱子;我对李邴从来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事情。
因为我上无公婆,不必做样子孝顺;府中但凡出什么事,小事我也能理的清,大事李邴一发话谁也不敢造次了;就是在李邴和孩子们面前我也是随心所欲,从不怕李邴怪罪,连两个儿子在李邴严父的教育下,年纪虽小,却都对我孝顺有加。
细想来,我在陇西这么多年,日子也是平静且舒坦的。
阿澄和阿湛两个半大的孩子被在奶娘的领进来。
我皱眉道:“怎么把他们俩领过来了,别沾了病气。”
奶娘笑道:“大少爷非要来瞧瞧他父亲,二少爷也要跟着来。”
我没办法,阿澄才七岁,做事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有自己的主张,性子也越来越像他父亲李邴了。
我将三岁的阿湛抱在怀里,阿湛从小就比他哥哥阿澄活泛的多,在我面前总是爱嬉笑闹腾,在他父亲李邴面前,也是连个笑脸也不敢随意露,只是恭恭敬敬的学着阿澄的模样,给我和李邴行礼问安。
“阿澄的功课可都做好了?这几日没人督促,可有偷懒?”李邴问。
“私塾里的夫子每日都检查的,阿澄不敢偷懒”阿澄答道。
“有人看着和无人看着得一个样子才行”李邴仍教育他。
我看着这对父子,一问一答,没半点意思,便逗着怀里的阿湛,阿湛本也是老老实实,被我一逗,咯咯的笑了两声,却也被李邴注意到了,看着阿湛道:“老二也大了,阿澄在他这年纪都认好些字了,想来也该把他送私塾去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阿湛好像也听懂了他父亲的意思,也笑不出来了。我看着怀里的阿湛,心里不禁道:对不住了阿湛,是母亲害了你啊!
我瞪了一眼李邴,小声嘟囔道:“这是什么父亲,我小的时候,我父亲不知怎么疼我呢!”
李邴虽病着,耳朵倒好使,见我替两个孩子埋怨,只道:“因为你是女子,有本事再给我生个女儿出来?”
“我……”我一时语塞,不错,李邴对女儿倒是挺好的,他的大女儿李婵比阿澄小几个月,虽是庶出,却也从未见李邴亏待过,有什么东西但凡有嫡长子阿澄一份就有她这个庶长女一份,连嫡次子阿湛和庶长子李洪这两个儿子也没有的东西,一个女儿家竟也得了。若我真生个女儿,怕是比府中所有的孩子都更受宠。
阿好拿来一盘橘子,奶娘便先端到两个孩子面前,他俩便一人拿了一个,慢慢的剥了起来。
阿澄大些,剥起来快些,阿湛小小的手剥起来很是费尽,我本想帮他,却被李邴眼神制止了,意思是让他自己来。
阿澄一边剥着,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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