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四十四年春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太极宫里的桃花开了,一簇一簇的粉红,偶尔随风飘走的花瓣掉入泥土惹了尘埃。
有一少女,身着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倚靠在窗前,身姿窈窕,绰约韶华。
细嫩肤白的小手在画纸上描绘着什么,凝霜雪的皓腕戴着的如意金银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公主,要奴婢说,幸好太极宫是个冷宫,皇上禁了咱们的足,不然哪有咱们这逍遥日子过。”
绿盈端了一盘红豆糯米糕来,再配上些去年酿的桃花醉。
当做午后点心。
郦妩闷不吭声的着色。
但心里也是颇为赞同。
不说别的,就这吃穿用度,太极宫也就她和绿盈两人,一个月的用度怕比得上那不受宠的妃嫔一整年的。
而且这偌大的太极宫,占地甚广,她可以想怎么规划就怎么规划。
东苑的园子里种上了时令的瓜果蔬菜,每个季节都种了些,还养了些鸡鸭。粮食种子倒是没放在地里,毕竟她和绿盈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种了也是浪费,只每个月让沈家几个表兄偷偷运进来些。
西苑是主殿,母妃以前就种了一大片桃花林,就在窗前,极为醒目。
桃花花瓣可以酿酒、做桃花饼,桃树可以结果子,能吃就行。
想着她如今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宫外突然传来尖尖的女声:
“姐姐知道这太极宫是谁人在住吗?怎么这么大?围着这宫墙逛了一圈脚都要酸了。”
“小声些,小心招来了侍卫,我们少不得几个月的禁足。”
“那姐姐可知?”
“这是当年宠冠后宫的沈贵妃的寝宫,现在应是七公主住着,不过她不能出来我们也不能进去,陛下在这放了侍卫日夜把手。”
“听说之前有嫔妃恃宠生娇,硬要闯宫,被剥去封号,贬为庶人呢。”
这姐姐妹妹的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像是老鼠那样的叽叽喳喳,扰得郦妩头大,瞧着她画纸上的桃花簪子。
花样雅致,只是她三心二意,上成了正红,有些艳俗。
全毁了。
“绿盈。”
“是,公主。”
绿盈插着腰,鼓足了气,朝着宫墙外大喊:“你们这些侍卫又偷懒耍滑的,是不是想要皇上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砍了头扔到乱葬岗被狗叼了去?”
“小的们不敢。”
几十个侍卫在宫墙外的四面八方大声回道。
半晌,宫内外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绿盈爽朗一笑,“那俩女的估计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再也不敢来了。”
“那就好。”郦妩点点头。
女人的好奇心重,所以这种事时有发生。
郦妩扔了画笔,望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镜中的少女不过十四岁,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却已现倾国之姿。
褪下了婴儿肥,莹白如玉的小脸尖尖的,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大而媚的杏儿眼里薄雾浓稠,水光潋滟,眼角的泪痣更添妩媚。
小脸稚嫩却现出美艳风情。
有时候美不是好事反而是祸事。
但愿是她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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