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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
溶锦看了看谢桓,再次被他黏在池钧身上的眼睛气的肝疼,瘪了瘪嘴,“没什么,就想走走。”
楚宛拿帕子掩嘴轻笑,又替溶锦捋了捋额边碎发,“那就走走?”
“走吧!”溶锦挽着楚宛的手臂。
她们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天,“宛姐儿,你说桓哥为什么尽跟女孩儿玩?”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认识的。两府又离得很近,他便经常来找我玩儿,老说自己是女孩儿,谢表叔怎么打都不改口。后来便由他去了。”
溶锦咯咯的笑“说来你可不信,我也老感觉自己该是个男孩儿,我还偷偷穿过钧哥的袍子呢!”
“你行事颇大胆,我瞧着也不像女孩儿……”楚宛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拳打脚踢骂骂咧咧。待听清楚,溶锦早一阵儿风跑出去了。
楚宛无奈,只好跟了上去,楚宛其实并不大想去掺和,家里人早教导过,伴君如伴虎,进宫跟在殿下们身边,他们是君,自己是臣,行事当守本分,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她走近时就只看见溶锦扶着一个半躺在地上脏兮兮的小少年,颇高,约摸八九岁。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嘴里念念有词,“不哭不哭哦。”
少年被打的疼极了,咬牙说,“你能起开不?我没哭。”
溶锦以为他不好意思,“哭也没关系,你哭吧,有我在呢,旁人不敢笑你。”
少年正视她,第一次,这么多年,有人说,你哭吧,有我在呢。可谁又会永远在呢?
“你是哪家的,不认识路了吗?不如我与宛姐儿送你回去吧?”
少年狠狠地推开她,一瘸一拐的跑远了,溶锦看了看楚宛,觉得没法儿追。
稷言跑了很久,快到清露宫时停了下来,一拳头砸在了地上,他无数次痛恨自己的狼狈,但第一次,这么强烈。
今日是他的生辰,听说永宁侯家的小世子也过生辰,溶锦公主特意替他求了恩典,在清宁宫摆了席面……
有人可以鲜衣怒马,快意一生,有人却寄人篱下,唯唯诺诺,隐忍不发。
他人抬头见星辰,唯我低头见尘埃。
你哭吧,有我在呢。
他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破破烂烂的鞋面,回想起刚刚公主的模样,我一定将她身上蹭脏了吧?他想。
他快步走进清露宫,舅舅在廊下看书,听到动静抬头望向他,“又被打了?”
“嗯。”
“不会太久的,殿下,家族派我来跟着你,就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我晓得了。”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书桌前想翻开书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一会儿想起当年赵国大败齐国,他在金华殿门口偷听到,父皇说,稷言平时不哭闹,懂事,不如便让他去做质子,总不会被嫌恶刻薄了去。
又想起被赵国二殿下沐锋欺辱时,“他们都说我身份卑微,再不济我也是这赵国尊贵的殿下,而你,就是齐国的弃子,异国来的,才是最最卑微的人,呸!”
又想起,你哭吧,有我在呢。
稷言攥紧了书,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手背青筋凸起。
稷言,你不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