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成了一块小玉石,又雕了莲花纹,他记得她有好几件衣裳都是莲花纹,第一次见她时,也穿的件粉底织金莲花纹披风,想必是极爱莲的。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他赶紧将东西收拾好揣进怀里。歇得够了,还是冒着雨,扶着宫墙,颤颤巍巍地往清宁宫去。
在临近清宁宫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八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等雨停后才往宫门口去,从虚掩的门缝,他瞧见了溶锦,她今日很精致,是细细拾掇过的。身旁坐着皇后与正德帝,一桌的朋友们陪着一块儿吃着席面。笑的眉眼弯弯,目光所及之处那个男孩儿,是谢桓。
稷言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酸酸瑟瑟的,比刚刚被沐锋殴打时还要难受,这一刻只觉得自己可笑,相比起自己这条异国来的丧家犬,她的家人,能见的光的朋友,才是她最终的依靠。
阴暗角落里一无所有的自己,又凭什么奢望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奢望罢了……
罢了,罢了,是他自不量力……
是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他将东西放在虚掩的宫门下,敲了敲宫门,又强撑着快速跑开,躲着见有人出来捡了才落寞的回了清露宫。
一回清露宫便支持不住,倒下不省人事,受伤又淋了雨,夜里发起了高烧。烧了一天一夜,再醒来已经是第三日。
舅舅告诉他,昨日溶锦公主来看过他,今日听说往常欺辱他的二殿下被正德帝狠狠责罚了,据说是打了溶锦公主,将溶锦公主脑袋上磕了个大包。
他不晓得的是,溶锦来看过他后,扬言要去紫宸宫告状,他舅舅拦了下来,“公主能帮他一次,帮不了一辈子,二殿下若因我们殿下被责罚,来日在你不晓得的时候,会更加变本加厉报复回来,想必来日下场,不会好过今日,你若想他好,便装作什么也不晓得。”
那日溶锦失魂落魄地走了,一个人坐在门沿边哭了好久。
才有了后来的事。
稷言猜想,溶锦应当是替他出了头,即便不是,他也只当是了。
他真的很好哄,只要她原本全心全意看向别人时,轻轻瞥了他一眼,他就突然原谅了所有。
原谅他对于她而言一点儿也不重要,也原谅了自己那颗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靠近她的心。
他想,即便是她将他当做玩物一样吧,他也心甘情愿。
何况,她替他出了头还弄伤了自己。
一个人在黑暗里久了,好容易有光点儿透了进来,他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他想告别黄昏,想摆脱藏身的黑暗,想向她的光里坠落。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