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
下午天气阴沉时,祝一笑便直觉今日有雨,她将院子的水井用木板盖上,昨日洗好晾晒的衣服也收回了房间,把门窗关好,这一系列做完之后,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尚在院中的祝一笑抬起头,看到一闪而逝没入阴云的雷电余光。
‘哒哒’的几滴雨声只持续了不到几秒,便迅速转为密集地‘哗哗’声,暴雨倾盆而下。
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雨,记得曾经不论是现实还是一些3D游戏里,祝一笑最喜欢的都是下雨的天气,有时游戏里某个场景有雨景时,她能挂机看雨看到雨停。
伸出手,雨帘太大,不仅打湿了手,还打湿了衣袖,卧室的衣箱里有很多衣服,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缃色裙,浅黄的颜色遇水迅速暗沉,像是枯萎的花色。
这么真实的雨,理智却告诉她这是游戏,五感的认知和理智的认知又开始习惯的作对,这让眼前的雨看起来又有了种别样的感觉。
不知看了多久,祝一笑一个哆嗦,发现檐下的自己衣衫已浸了湿冷的水汽,虽然不知道游戏里会不会感冒,但她也不愿为解惑就亲身尝试,忙转身回房换了件干衣服,此时天色已暗如墨,只有时不时划过天空的雷电照亮模糊的屋檐轮廓,打了个哈欠,祝一笑给自己多添了一张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时,雨还在下,且未见颓势。
庆幸的是院内并未积水,一是地势原因,另一原因便是院墙下方有着几个掌心大小的排水小孔。
祝一笑原未把这些排水孔放在眼里,起初还以为是老鼠洞,此时心中暗嘲自己的短视。只是地面虽未留积水,但却已泥泞不堪,毕竟客栈里只有这四方小院是没有地铺青砖的,这么大的暴雨,再夯实的地面也经受不住。
在屋檐下助跑一步,借着其疾如风的飙风之疾带来的惯性掠到厨房门口的青砖上,即便速度这么快身上也还是沾了些雨水,进厨房烧热锅灶,祝一笑看了看菜窖。
菜窖内,竹叶扎着八串肥瘦适中的肋条肉和四捆大葱。
*
“管爷!”风雨中人声都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模糊不清,“老陆的马车车轮陷了!推了半天推不出来!”
“加把劲!”躲在马车里避着风雨的老翁扯着嗓子回道,“今晚能到的话,我让店家给大家备上好酒好肉!”
“好咧!徐苍,你也来帮忙推一下!”
没过半刻,喜悦的欢呼声自车队后方传来。
绀紫的长袍已成了浸满水的累赘,出发前还气质斐然的青年此刻已像其他湿透的人一样脱了上衣,头发随意地扎起,松散的一缕长发湿哒哒地粘在脖颈,旁边的老陆啧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软趴趴的肚子,再看了看前方瓢泼大雨昏暗天色也掩不住的骨肉匀称的精瘦身材,心里直冒酸水。
“咦?”忽然,他眼一眯,唤道:“徐苍,你背后是有一条疤吗?”
雨太大天太阴沉,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徐苍背后那自右肩斜划到腰际一条比皮肤颜色更暗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旧伤疤痕。
“疤?哦,不过是幼时顽皮从树上摔下被划出的疤痕。”前方的徐苍闻言侧眸看了他一眼,依然是一副惫懒温润的模样,只是不知是不是这副不同于外表的身材加成,老陆总觉得这人眼神让人有些发凉。
许是雨太大的错觉吧。
之后一路上马车又陷过几次泥泞,但靠着众人合力和管爷的画饼激励都艰难度了过去,这种昏沉的天色几乎让人丧失了时间观念,埋头只知道推着马车向前冲,拉车的马儿也劳累至极,每一次马蹄踩在泥地上再艰难拔出都远比正常天气行路要费上几十倍的气力。
蒙在马车上的油布被雨水击打出连绵的‘噼啪’声,初听时觉得极吵,但这一路行来,现在却只觉这声音已成了雨声的一部分。
抬手看着雨水在掌心迸溅,徐苍笑了笑,耳听得前方有人高呼:“我看到了!我看到那家客栈了!”
抬眼望去,建筑的暗影在雨水中昏暗迷蒙。
听到敲门声时祝一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雨声太大了,但之后又响起断断续续男人扯着嗓子的高呼,听声音还不是一两个,她方确认是有一桩大生意过来了。
打开门,外面的门帘湿哒哒地坠着,雨水滴成了水帘洞,她抬手把门帘挽了个结,看向外面。
好一番壮观景象,盖着油布的马车浩荡排列,一群或瘦或壮的汉子一大半都裸着上身,天暗看不清模样,好似一群择人待食的恶狼。
“哈哈,一笑。”老迈的笑声自人堆里传来,一个看起来贼眼熟的披着油布当雨衣的老人走上前来,“是我,老管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