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以神识一试,冷绝辰并未反抗,所以战天轻而易举的就探到了冷绝辰此时的状况。
紧张的氛围凭空散了去,战天冷笑着坐回了先前的位子,拿过了另一坛密封着的酒。毕竟,之前那坛才喝了两口的酒已经混了一把被他捏碎的陶土渣子在里面。
先天不愿窥探小辈隐私而入定冥想的暗夜幽暝也被吵醒了,躺在床上的灸日听话的如同稚子,让张口就张口,要擦嘴就把脸凑到冷绝辰手底下,一双杏眼直愣愣的盯着冷绝辰,好半天也不眨一下,就像两个人突然掉了个个,失魂的人变成了灸日一样。
战天却是知道的,灸日这模样,明显是高兴傻了。
冷绝辰虽未出一言一语,可灸日依然努力去理解冷绝辰每一个动作的意义,很快他就理解到,冷绝辰要他躺下,又从他手里接过了被温好的粥。
这是存留在冷绝辰这幅身躯里的本能,眼前的冷绝辰,一举一动皆如人偶一般。
战天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这时候对灸日做出攻击的行为,冷绝辰会毫不犹豫的挺身挡上去,至于他会不会反击,想想断魂把自己的一魄留在灸日身上便已知,他会。
真是麻烦。战天暗想道。
只可惜,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哪怕灸日已经将最后一口无需咀嚼的粥嚼成了泥。
白玉碗与羹匙一起从玉样的双手中脱落,灸日身形一闪,便将再一次失去了生气的人收进了怀里。
“啧,没眼看了。”战天抬手从几米外的食盒里顺了只烧鸡,有酒有肉,还没有那些糟心事,抛去两个大男人在眼前腻腻歪歪,倒也还算难得的舒心。
“你就打算一直藏在我这里了?”灸日扶着冷绝辰慢慢躺下,又理顺他一袭白衣上的每一寸褶皱。在冷绝辰翻身而起的那一刻,他的酒意便退下去了。
那一瞬间的震惊、喜悦,让他每一个汗毛都在颤抖,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眼前一幕只是个幻影,风一吹就散了。
“不然?”战天眉头一挑,“你想让本座去给你处理烂摊子?”战天语气不善,他看得出灸日还在介怀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却又不得不看在幽暝的面子上善待自己。说来竟也可笑。
“你真同意我和哥哥把皇位交给疏影?”灸日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他一直以为,战天回来是为了皇位来的。毕竟他运筹帷幄这么久,等得不就是暗夜幽暝登上皇位他好回来取而代之?天才绝艳的圣祖陛下,不叙旧臣,不掌国事,日日待在他这巴掌大的地盘打坐冥想,说出去有人敢信?
“国是你们复的,愿意给谁便给谁,与我何干?”战天气笑了,混小子这时候倒是想起来问他的意见了!
“与你无关你骂我不思进取不知上进!你还……”灸日压着嗓子吼道,指着战天的手气的直哆嗦。
“还怎么样?你确实不思进取、不知上进,我说错了?”见灸日气成这幅样子,战天忽然就不气了,腰坐直了,手上凉了的烧鸡好像突然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