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持枪、低头、斜身。
杀意扑面时,头颅再抬,又是冷沉落寞的笑。
“杀!”
大帐中,张绣拖着残躯,以命搏命,拼血怒战。
其身中六箭,背着四枪,手杀骁将十数人。
先后刺死张允、李傕、樊稠,剑杀刘贤;
又刺伤文聘、李严,夺刀斩断刘磐一臂。
“他已重伤必死!”
文聘咬牙,道:“速退!”
他护着刘琦,慌忙往后走去。
刘磐将烈酒泼在断臂上,刀指人群中的张绣,狰狞道:“杀,杀了他!”
张绣满头鲜血淋漓,模糊了那张冷酷的脸,身上插着许多箭支,战袍早已残破不堪。
拖着枪,扫视四周。
诸军心寒,却还是齐齐吼了一声杀,再次拥上!
噗嗤!
张绣横枪,拼死鏖战,重伤不倒。
枪狠辣,人更灵活,兵器刺入之后,迅速规避要害,再多杀一人。
“杀!”
忽,四面鼓声大作。
穿插的军士汇合,在诸将领头下,挥军猛攻,杀声漫天,战意沸腾!
“不能打了。”蒯良痛苦一叹。
整个联军高层,被张绣挑死一半,剩下一半还带着伤,这仗怎么打?
“撤去新野!”
刘磐刘琦领兵撤退,文聘负责断后,让李严带伤督战,给坚守的各部下命挡住周野。
如果一窝蜂乱走,极有可能被对方一网打尽!
李严领了这命令,也是叫苦不已。
留下来的人是炮灰,而他则做了个炮灰头子,身上还带着伤呢!
“白身就是如此,比不得那些世家之人啊!”
他苦苦一叹,看着人群中还在奋杀的张绣,跨马而去。
上头的人死得死了,逃的逃了,再被张绣杀退几波,刺死一将后,诸军一哄而散。
砰!
张绣身上满是伤痕,一步踏出,便是血痕。
退去的军士眼中满是畏惧。
这人看似要死,却始终不倒。
众人彻底崩溃。
张绣提着枪,割下一颗颗头颅,吃力的弯腰,将之捡起,悬在腰上。
又提着枪,走向李式。
他竟然没有跑,正抱着李傕满是血迹的尸体大哭:“父亲,父亲!”
有些事,等明白过来之后,为时已晚。
张绣再次抬起枪,对上了他的头颅。
“父亲!”
李式毫无察觉,失声痛哭。
众人走了,他都不曾知晓。
杀意及身,亦不知也。
“李傕不是一个好人。”
“却不失为一个好的父亲。”
当!
枪头落地,张绣拖着枪、转过身,缓缓迈步。
“从今以后,你跟我一样了。”
庇护李式的李傕,让他想起了为自己而死的张济。
那难以熄灭的亲情,让他放下了杀意。
“张绣!”
李式却猛地转过身来。
满脸是泪,满目是血,盯着离去的背影,一声大吼。
“我跟你拼了!”
他冲了过来,拔剑劈向张绣。
嗡!
张绣一转身,枪已起,收之不及。
噗的一声,刺入了李式胸腹。
李式口中血喷,身体一抖,一剑徐落,贴在了张绣脸上。
“为我父亲……偿命!”
剑就在杀父仇人脸上,可他却没有了挥剑的力气。
留下一道痕后,头颅黯然垂下。
张绣收了枪,看着倒下的人。
“为何要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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