腑也随之疼痛,尤其是肝脏,他的眼珠子变成了黄色,对比着惨白的脸,尤其突出。
宋军背着他,一脚踹开了医院的门,准备冲进去。他背上的孙岂曰用仅剩一点点的力气虚弱的说:
“他妈的…别去医院,回家,回乡下。”
“你王八蛋,你都要死了。”
“这儿贵,听我的,回家。”孙岂曰拍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的说。
宋军像疾风一样飞奔着,把他背到了车站,放到了座椅上,他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好像就将要死了一样。
他缩着身子,微微的说:
“我好冷。”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宋军又像疾风一样跑了出去,半天之后跑了回来,在寒风里他没有退缩,他满身的大汗成功击退了寒冷。
他拿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等着最后一班大巴的到来,大巴的死寂与黑夜相符。
在大巴车上过了一晚上,孙岂曰呕着血,已经神志不清了,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他的额头像火山流出来的岩浆一样滚烫。
翌日凌晨,黑夜还是那样死气沉沉,只不过填了点乡土的气味,好在农村的天空是月朗星稀的,能照耀一方土地。不会迷失方向。
宋军背着孙岂曰狂奔着,他像毛毛虫一样拍打着宋军的脊背。宋军满身的大汗滚滚而下,喉咙像被烈火燃烧了似的。
宋军没了知觉,他背着孙岂曰狂奔了两个小时,渐渐的发现腿不再是他的了,他一个跟头连滚带爬的滚了几圈,背后的孙岂曰连着被子被甩飞了出去,被子被甩到了池塘里,像绝望的船一样慢慢浸没。
两人吃了尘土,宋军拍打着他的脸,他已经完全没有回应了,他的脸又像冰块一样的冷。
宋军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他哭了,绝望的哭,因为他们两个都爬不起来了,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只有他的哭声。而他的哭声只能给自己听,就连漫长的黑夜也不愿意搭理他。
宋军知道哭泣是不会消灭绝望的,他竭尽全力的背着孙岂曰,像蜗牛一样奔跑着。
宋军的身体也渐渐的不是自己的了,就连思路也变得模糊,眼前一片朦胧,他知道他要是再跑下去,自己也会和孙岂曰一样,像一个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宋军再次倒了下来,孙岂曰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的身体早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可是他却不呻吟一声,好像已经死了似的。
“你这王八蛋,你说话啊。我求求你,你说句话。”宋军捶打着他的胸口,而他就像死了一样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像白色的面粉,但是他却没有面粉那么柔软好摸。
在绝望中只有哭泣,可哭泣不能消灭绝望,但是却能安慰自我。或者给寂静的黑夜里带来音乐,难听的音乐,惊恐的音乐。
宋军放声大哭了,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哭声在全村里传遍。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他看见孙岂曰蜷伏起身子,他又在哭泣中带了丝笑声。
他知道,孙岂曰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