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石薇是年纪真小,两人定亲的事情,在心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吃得很开心。
倒是苏家一老一小,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又对望一眼,都微微叹了口气,吃吧!
吃过饭,苏油给石薇找出来一个篮子,自己背上一个背篓,拎着一把小锄头,两人去找小鼠和瘦娃。
四个孩子来到后山大竹林,这片竹林是族产,乡亲们很是爱惜,大毛竹长得葱郁。
不过挖冬笋是不碍的,因为冬笋是竹子试探气候的产物,经一场春雨就会糟烂,然后春笋重新长出,才能发成新竹子。
来到林子边,小鼠和瘦娃接过锄头:“小油你说在哪里下锄头,挖地交给我们来。”
这也是老套路了,苏油找笋找菌那是一等一厉害,村子里的娃子都喜欢和他结伴,每次回家爹妈一准会有顿好夸。
找笋要找主根走向,这个和阳光有关,还要看竹叶哪边长势旺,有些技巧在里头。
苏油用折刀砍了些细竹竿,遇到有笋的地方便插上一枝,作为标记。
小鼠和瘦娃便卖力地挖了起来,石薇则像个小油瓶一般一直跟在苏油身后。
转了一圈,手里二十多根竹签子插完,苏油说道:“让他们挖着,我们去水边准备吃的去。”
山里有条大溪,水力充沛,一路倾泻而下,从半山分出一股,通过人工的沟渠引入祠堂前的那口鱼塘,也是村中人的主要饮用水源。
主流则转了一个方向,进入一个山谷后,淤出了一片沼泽,这里是苏油最喜欢来的地方。
他还在这里偷偷种着一种作物,作为实验地。
这种作物叫菰草。
唐人经常入诗的雕胡饭,就是这东西的籽实,叫菰米。
菰草和蒲苇的样子其实非常近似,眉山现在还在将菰草当做谷物来种植,以前算是六谷之一。
但是苏油知道,这种草如果被黑穗菌寄生后,就不会再开花结实,其嫩茎会变得硕大肥嫩,成为后世餐桌上常见的一种蔬菜——茭白。
不过要是让乡亲们的菰草塘染上真菌,导致颗粒无收的话,苏油估计就算八公威望再高,也保不住自己,因此只好在这里偷偷培育。
这里的菰草塘都是乡亲们淘汰的弱苗,然后被苏油移植过来的。
还刻意从几株病株上收集来黑穗菌,把这里的菰草都感染了一遍。
这都进冬了,来得晚了一些,不过茭白还有不少能吃。
苏油挽着裤脚下水,将能吃的茭白都收集起来,发现这里的田螺也肥得不行,一捞一大捧,于是也只管顺手往岸上扔,让石薇挑大的放篮子里。
鱼,鳝,泥鳅,田螺,河蚌,这些东西压不住腥味就没法吃,现在属于无人问津的东西。乡亲们一般都在田里溪边捞来砸碎喂鸡鸭,跑山里来搞这个,怕是有毛病。
于是这里这些东西真是又肥又多。
不一会石薇的篮子就被茭白和田螺装满了,苏油爬回岸边,烧起火来。
烧火也是苏油的强项,只需要两根干竹片一点干苔藓,他就能用十字摩擦法搞出火来,根本不需要火镰火折子什么的,这项技能也是他能成为孩子头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背篓里翻出一口小铁锅,烧上水,将田螺都倒了进去。
然后又带着石薇去挖野葱,野蒜。
水边的这些东西,冬日里尤其肥嫩,很快俩孩子便采得了一大把。
将葱蒜洗净,回到火堆边,小鼠和瘦娃也干完活回来了,火塘边堆这四捆竹篾绑着的冬笋。
将烫过的田螺倒出来,让小鼠和瘦娃用石头敲碎田螺壳,把里面烫硬的螺肉取出来,拿去溪边淘洗干净。
自己则另烧了一锅水,将冬笋拨开一枚,在手心里切成大块过水,去掉涩味。
空手切菜,这也是一门独特的技艺,一般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