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大张着嘴,垂下的头一点点抬起。
眼中带着讥讽,昂首看着那黑水骑。
右手依然在一点点抽出那柄长枪。
冰冷的枪身摩擦着骨骼和血肉,仅仅是看那被带出来的汩汩鲜血,就知道该是何等的剧痛。
然而……
秦隐的脸颊甚至都开始轻轻的抽出,却依然死死咬着牙齿,没发出半个字!!
眼中的讥讽与嘲弄,反而更甚!
这一幕,足以让任何一名修行之人看的头皮发麻!
他,不知痛楚吗?
他,没有畏惧吗?
“这小子,硬是要的!”一名蓄着胡须的刀客,手掌攥的都发白,眼眶都开始泛着通红。
要是平时,无论如何他也要和这少年干上三大碗酒!
可是现在,他枉活四十载,再愤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敢动弹分毫。
那可是天武黑水骑啊……
咯噔。
咯噔。
马蹄铁踏着青石板,庞大的黑影将秦隐一点点笼罩。
冷酷的寒铁面罩上,一双漠然的眼睛看着秦隐。
“你不惧我?”
淡漠的声音,带着对生命的冷然。
“咳……”
秦隐抽离长枪的动作止住,艰难的昂首,轻微抽搐的脸颊抖动,张嘴时口中犹自带着血沫。
“惧……你……妈!”
一句话,三个字。
字字惊雷!
少年单手握着带血长枪,仰天狂笑,“哈哈哈哈!!”
黑骑漠然的眼神中闪过残酷,长臂探出,居高临下握住那高高翘起的枪柄。
猛地一抽!
那足可开山裂石的强劲力道再现。
染血重枪被黑骑猛地抽出!
枪刃再次反向割开少年的肋下伤口。
秦隐的笑声戛然而止,身躯被高高带起,一口鲜血喷出。
整个人眼中光彩终于开始黯淡……
重重落地!
石体、青牛劲、白猿劲……被秦隐艰难的催动,却只能微微的挤压肌肉,阻止失血过多。
然而他却终究再没力气站起来了。
我秦隐就要这么窝囊的死了么?
秦隐仰看着天空,原本的晴空中,开始有阴云浮起,视线却开始渐渐模糊。
黑骑俯身探出半个身子,冷漠的盯着秦隐。
“还敢拦我?”
右臂用力绷紧,秦隐想要撑起身体。
“我看的……不爽……那就要拦,你这坨、粪!”
带着血的嘲讽,从那少年口中发出,震于所有人耳边。
唏律律!
黑骑单手一拉缰绳。
战马猛地高昂,黑骑反手抡起大枪,重重抽下。
轰!
秦隐横飞三丈之外,血雾直洒芙蓉巷!
此刻半个身子已然血肉模糊。
他仅仅完好的一只手臂想要撑起,却手下打软,身躯重重落地。
再撑,再摔。
再撑……
再摔……
少年似无知觉一般的在重复那一个动作。
“你继续拦。”淡漠的声音,如猫戏老鼠般的戏谑眼神,黑水骑不紧不慢的策马前行。
秦隐最后只能用右手肘将上身微微撑起,眼神看着距离不过两寸的青石路面,鼻尖嗅着自己的鲜血,声音断断续续。
“有能耐就……杀了我。”
每一个字说出,都仿佛要耗尽他的全身气力。
“若我秦隐不死……他日势必……杀、你!!!”
五指在石板上生生抠出五道血痕,少年低声嘶吼间,昂首。
一字一句,杀字惊天。
似垂死病虎的最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