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
他笑,笑得温柔“我与何人说?我只想与你一人说罢了,我想向你讨一件生日礼物,一件我这辈子都能留作念想的礼物。”
“可。。。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还。。。还没来得及准备。”若他早一点告诉她,若她有大把的时间准备,她一定会送他世上最好的礼物,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样仓促,这样措手不及。
“不用准备,现成的便有。”他的手撩过她的面颊,身子慢慢俯下,轻柔地覆上了她的唇,他的唇那么轻、那么软、那么柔,明明那么温柔的动作,却因身上的男子气息,莫名带了侵略的意味儿。
吻,一瞬即逝,蜻蜓点水一般,不过片刻就分开了,只是沈殷殷久久不能回神,身子僵硬,大脑像炸开了一般,思绪成灰,湮灭成一片空白。
“你。。。”她遮住自己的嘴,往后连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
“你当我是唐突吧。“他认真说道”要打要罚,萧某甘愿受之,你是首辅千金,马上要做王妃了,而我。。。“他落寞地苦笑一下,”落魄藩王,一辈子守在边疆苦寒之地,本是我配不上你,若你怨我,我不后悔,这个生日礼物是我这一生得到过最好最珍贵的。“
他转身上了马车前辕,车夫一扬马鞭,车子滚滚向前走去,萧沉回过头远远地看她一眼,那目光那么长、那么深,日光倾城,光影斑驳,衬了他离去的孤单背影。
他说”这些话我本该藏在心里,但若藏得住,那便不是血肉凡人,我合该懦弱卑微,看你十里红妆嫁与他人,但人总想要勇敢那么一次,唯一一次便罢。“
沈殷殷呆愣在远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唇滚烫,一时间好像五味陈杂,可细找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孟晚秋杵着拐杖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去打扰,她不后悔这么做,虽然齐王的确很无辜,但这样纠葛的情感,也不是一纸婚约就能断得干净的。
忽然,手被什么人拉住,孟晚秋回头,是沈文韬那张青黑青黑的脸,“受了伤还敢乱跑,诚心想到瘸子是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哥?”沈殷殷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头,看着远处的沈文韬,身子一怔,像做错事的孩子,往前头小跑过来,始终不敢看沈文韬,只把头低着小声道“我。。。”
“什么时候的事?”沈文韬问她,带着几分逼人的气魄。
“哥,我。。。”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沈文韬怒意昭然,方才还算平静的声音此刻终于按捺不住。
“哥,你罚我吧。”沈殷殷忽然就跪了下去,“是我错了,我对不起爹,对不起沈家。”
“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嫁给齐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多少人给你陪葬?”沈文韬手高高扬起,可看着跪在地上的妹妹,她的眼圈还红着,才为了萧沉哭过,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喂,你干什么?你没看着别人是两情相悦么?”孟晚秋看沈文韬要打人的样子,错身挡在沈殷殷面前,“你妹妹才失恋了耶,你不安慰她反来骂她。”
沈文韬看了一眼孟晚秋,指着她,“她胡闹也罢了,你旁观者不劝劝还帮着她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是在帮她。”
“帮她?”沈文韬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一抹笑容浮上,孟晚秋从前不知,现在也算是渐渐了解他了,此刻见他笑得诡异,便知他是动了真怒,“你这算哪点儿帮他?”他问。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点同情心?你没看到他们方才分开有多难吗?殷殷和萧沉本是一对神仙眷侣,是齐王横插一脚,是皇上的错。”这个年代敢说皇上错的,大概只孟晚秋一个。
“神仙眷侣?若萧沉果真是个敢作敢当的,真能许殷殷一个将来,那我豁出这条命去不要,也认这个妹婿,他算什么?撩拨了人就走?没胆色的登徒子,在你们眼中就是良配?”
孟晚秋竟一时无言以为,谁不知道沈三少爷最是浪荡花丛,郑国世子庄重识礼,更是为了沈殷殷不近女色,二十多年了孑身一人,到他口中反成了登徒子了?那什么是良配?沈文韬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沈文韬也懒得再与她说,只一拂手道,“我晚点儿再找你算账。”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殷殷,“你可知悔了陛下赐婚是什么罪?”
沈殷殷不语,只点了点头。
“你既知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沈殷殷绝不会连累家里人,往后。。。往后就请哥哥帮殷殷把那一份孝心一起尽了吧。”她说得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