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巢无声无息地爬出水罐,站在黑暗中,面无表情。
这一刻,初见教父约翰乔的一幕莫名地在他心头泛起。
那个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人,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他身后,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面前,杀害他父母的凶手被打到不成人形,哀嚎着,乞求着。
约翰乔用优雅而缓慢的语调讲述这个人的背景,这个人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一个听命于人的喽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然后,教父递给他一把枪。
“你有理由杀了这个人,同时,也有无数理由宽恕他。正义和罪恶并不绝对,它们只是一座天平,用以称量人心。现在,王巢,做出你的选择。”
下一刻,又一个记忆映入脑海。
风雪漫天,约翰乔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王巢站在他身后,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教父轻轻拍了拍王巢的手,语调依旧优雅:“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无法置信,我目睹了正义与罪恶交织,我看着忠诚堕落,背叛如烈焰闪耀。然而,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逝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冰凉的刀锋触及他的脖颈,黑暗教父约翰乔闭上了眼睛,喃喃道:“Timetodie.”
记忆如潮消散,王巢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穿透了混凝土,看到了地下一层中,判官握住了唐悠悠的脖颈,巨大的力量让她渐渐无法喘息。
他甚至能看到唐悠悠的肺无力地挣扎,却鼓动得越来越慢。
但是,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眸子,没有流露出一丝后悔。
王巢怔了怔,突然有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生长,蔓延。
如果唐悠悠面对教父递过来的枪,她会怎么选择?
这一瞬间,王巢的嘴角慢慢翘起,他感觉自己穿上了精致得体的西装,神经质地理了理袖口,然后,将双手伸前,如同按在了唐悠悠的肩膀上。
他终于领悟了十二岁时,压在自己肩头的那双手所塑就的意义。
死亡,并不是正义的溃败,沉沦黑暗才是。
唐悠悠那纯粹的正义和善良,怎么能让它在死亡中永生呢?要让它,在黑暗中开出一朵恶之花。
王巢的身影原地消失。
轰!
地下一层,莫契尔的身躯狠狠砸在墙上,踉跄了几步。
王巢伸手揽住了唐悠悠,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
唐悠悠挂在他胳膊上,剧烈地咳嗽,喘气,看不清表情。
“你是谁?”莫契尔暴怒到极点,反而异常平静。这个男人从洞口出现到击中自己的腹部,速度快的可怕,他只看到黑影一晃就被砸飞。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的老大捏疼了,”王巢微笑着说道。
莫契尔面沉如水,手中的等离子炮开始蓄力,炮口闪烁的蓝光急速转动。
一旁的杰夫同时举起了全自动霰弹枪。
绝不废话是王巢的犯罪信条,他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出现在杰夫怀里。
这位中阶判官甚至没有来得及弹出臂刃,就被王巢撞在胸口,整个人砸在金属墙壁上。
无论是战术外骨骼系统还是复合材料装甲都无法抵消冲击力。
杰夫瞬间失去意识,颓然滑倒。
莫契尔猛地举起等离子炮,自动追踪点阵锁定王巢,一团蓝光激射而出。
接着,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出现了。
这团本应轰碎一切的能量击中王巢的胸口,没有爆炸,却像掉进热水中的雪团,刹那融化,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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